第166章 灰烬与炊烟(2 / 4)
声,火舌借风势骤然窜起,热浪扑向铁笼。浓烟被风倒灌进去,熊罴在灼热中发出狂暴的咆哮。
它仍死死盯着南星,血眼里的光几乎要将她一同拖入炼狱。
喘息之间,熊罴口鼻前的空气瞬间浑浊乌黑。
它胸腔剧烈起伏,吼声被呛得断断续续,却仍挥掌向外猛砸。
灼热的铁条烫焦爪缘,焦糊的皮肉味混着毛发的焦臭弥漫开来,院里众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笼内的撞击声,从沉重到闷哑,最终变得空洞。
虎面熊罴的身形在烈焰与浓烟中摇晃,膝骨一软,轰然跪倒。
它胸腹剧烈起伏数下,庞大的躯体最终重重砸在笼底泥浆中。爪尖无力地抓挠了两下,再不动弹。
岳清澄凝视着笼中焦黑的躯体,静默一瞬,声线冷然:“将黄兴萍与黄金来的尸身带走,彻底搜查此院。”
兵士应声而动。
南星踏入破屋,灶膛里的死灰尚有余温。她的目光落在矮桌旁,一卷未完成的画轴散开着。
她俯身拾起,画中女子眉眼温婉,正是张兴萍容貌。一旁小字墨迹犹新:岁月无痕,红颜依旧。
她指尖拂过那行字,画纸簌簌,桌上再无它物。
岳清澄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语调已恢复了平日的清肃:“可需送你一程?”
南星摇头,将画轴轻轻放回原处:“不必,翻过了这山,离我家便不远了。”
岳清澄颔首,不再多言,只朝院中扬声道:“收整完毕,回府。”
兵士们默然领命,脚步声与甲胄声渐次远去。
风从院外卷入,穿过空荡的门框,带起地上尘灰。门轴发出干涩的摩擦声,随即传出一声清脆的“叮咚”。
声线穿过荒草与石缝,掠过空井,又在院中回荡,像被时间掏空后的回音。
南星的脚步倏然在门前停下,伸手轻轻扶住门板,目光被门后骨哨牵住。
她抬指摘下哨绳,骨哨在掌心轻晃,风从哨口掠过,带出一丝低鸣。
山中命悬一线时,那曾救命的哨音,而今只余哀响在风中。
将哨子挂回原位,她反手合上门,将一切隔绝在身后。
翻过星岩山,夜色已浓墨般浸染开来,远处街巷里零星的灯火,光晕昏黄。
岔路口,南星却并未转向归家的巷子,反而向长街那片暖烘烘的光晕与声浪里走去。
踏入街中,喧嚣扑面而来,火把与灯笼的光影泼洒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上,将她一身从荒山带来的血腥与枯槁气冲得七零八落。
小贩的吆喝、锅勺的碰撞、还有不知何处传来的杂耍喝彩,交织成一张密实的网,暂时兜住了她心头沉沉下坠的阴郁。
她在炒栗子的摊前停下,铜锅与铁砂摩擦出沙沙的声响,暖烘烘的甜香萦绕不散。
“掌柜,来两包栗子。”她抬声,声音融入街市的嘈杂。
摊主赤膊翻着巨大的铁锅,古铜色的脊背在炉火映照下油亮亮的。猛火把他半边脸烤得通红,他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吼回来:“好嘞!这这就给您装好!”
两包油纸裹起的栗子烫手,她换了换手,掌心被热气顶出薄汗,不得不捏住纸袋边缘。
抬眼顺着甜香望向街那头,蒸汽在风口缭着,糕饼铺的木招牌被水汽打湿发亮。
老师傅正用竹夹夹出桂花糕,雪色的糕面嵌着细金的花瓣,蜜香在热雾中缓缓散开。
她信步走过去,立在摊前:“老板,桂花糕来一些,再来点芝麻酥。”
老师傅抬眼看她,咧嘴一笑,用竹夹子点点糕面:“姑娘好口福!这桂花糕刚出笼热乎着,芝麻酥脆得掉渣!”
他说着,把桂花糕叠在草纸上,麻绳绕了两圈,打了个结实的活扣递给南星。
星月桥头,一个手巧的老匠人还在借着灯火摆弄他的皮影,巴掌大的人偶,在白布后活灵活现。
挂起的皮影人偶在夜风里轻轻晃荡,影子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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