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妖祸临门 尘埃未定(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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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的目光还钉在那名校尉身上,门内忽然窜出怪声,嘶哑交杂,像猪叫又像犬吠,声线裹着腥湿从人群缝里挤过来。

她下意识回头,只见黄府门前的兵丁正牵着畜生往外拖,那几头猪肥得发胀,肚腹被拖得左右晃动,皮下青黑的血络成簇鼓起,疮口里黏黄的浆水如细线般往外挂着,白虫沿着创边翻滚乱钻,药腐味和畜膻被晨风一卷,从猪身上抽起,带着湿气直冲到人脸上。

“轻点,轻点,”圈夫被兵丁推搡出来,脚下一滑跪在石沿,手扒着台阶,仰脸冲牵猪的兵丁喊:“那可是喂过当归、陈皮、檀香药渣的,你们赔不起……”

话未落,牵索的兵丁斜睨一眼,冷声顶回去:“少啰嗦,药猪还是瘟猪,我们分得清。”

随即一脚横踹,将他掀翻在侧,膝骨磕在石边,“咚” 的一声闷响。

人群先静了一息,随即乱成一片,反胃的气声此起彼伏:“呕!这肉铺的猪?是这样养的?”

“把这种生虫流脓的猪掺好肉卖?亏我还常来买,真是瞎了眼!呕!”

“难怪她自己开铺子还买别人的整扇猪,原来是遮人眼的!”

“你别说,卖给她的那些也不是啥好人,昧良心的东西!”

更有人接话,声音带着风往这边刮:“可不是?自己开肉铺还成天成批整扇地买,谁瞧着都该起疑,那些卖给她的,也不问问缘由?”

那些带刺的话从噪声里一根根钻出来,像针尖直抵耳骨。

南星呼吸微一滞,指尖在袖中扣紧,脚跟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有人侧头张望,她立刻垂了垂脸,假作看脚边石缝里的尘,腥膻顺着晨风打在颊侧,凉意一点点往胸口沉下。

院里忽地闷吼翻上来,像厚木板下挤出的喘声,门楣上的尘屑一串串落下,石板轻轻发颤。

人群“轰”地一散又一挤,尖叫声夹着推搡声砸在一起,尘土顺着脚面往上窜,小孩哭着攥紧大人衣角不肯松手。

几个闲汉弓着腰往队前凑,脑袋伸到长矛边沿,直盯门里。

无措的兵丁踉跄着从门内冲出来,甲片在晨光下乱撞,脸上全是灰与汗:“大、大人……地、地下有妖怪,虎面熊身的怪物……还、还有耗子,斗大的耗子,猞猁一样的东西,怎、怎么办?”

领队校尉手已搭在刀柄上,眼也没眨:“慌什么?带几个人进去就地宰了便是。”

院里随即又是一记重吼,像铁被硬生生扭折,腥热扑过来,夹着潮木与药腐的味。

这一声吼比方才更闷更重,震得人耳膜发疼。挤在前头的几个人脚下一虚,有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也有人咬着牙抓住旁人的袖子,往后退去。

南星心头一紧,那声嘶吼像从山林深处翻回来。

星岩山的断树、乱石、血泥闪在眼前,张云佐被拍得骨折扭偏,倒在血泊里。

那头虎面熊扑下来时,她反手抄起他落在旁的猎刃,刃上的那阵冰凉在记忆里掠过。

一瞬,足够让她背脊发紧。

人群忽然被一根拐杖拨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背后挤到门口,发丝灰白,衣衫破旧,声音沙得像砂纸:“大人且慢动刀,那些畜生都中了毒,碰不得。要杀,也得封门,用火闷。”

校尉侧脸看她:“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讲?”

老妪抬手拨开鬓发,另一侧那只死眼灰白发亮,像被灰水浸过:“老身这一目,够不够凭据?信我,莫让气窜出来。”

那嗓音带着股熟悉的沉缓,南星的目光越过人群,浑白的独眼,裂纹的拐杖,竟是当初把保命戒指塞到她掌心的独眼老妪。

兵丁的脚步在门槛边顿了顿,方才的兽吼又从下层拱起,石缝里的尘往外抖。

南星自人缝里踏前半步,声音不高,却压住了乱响:“我可以佐证,婆婆所言不虚。虎面熊罴力大无比,我丈夫就是被它所伤的。”

校尉眉梢一拧,按在刀柄上的手往里扣了半寸,声线压低:“你丈夫?这话当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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