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来劲(1 / 2)
栗子糕刚出锅,小花就蹦蹦跳跳地来了,手里捧着个小布偶,是她娘用碎布拼的小兔子。“我娘说这个给你,”她把布偶往铁雄手里塞,眼睛直往蒸笼里瞟,“好香啊。”铁雄赶紧捡了块最大的递过去:“热乎的,慢点吃。”
傍晚街坊们又来串门,刘大爷拎着瓶老酒,说要就着栗子糕喝两盅。“这糕比城里的点心强,”他咬了一大口,糖汁顺着嘴角流,“有栗子的面,有红糖的甜,实在。”王大妈带来刚腌的糖蒜,酸甜口的,配着糕吃解腻,铁雄一口气吃了三块,撑得直揉肚子。
酒过三巡,老李掏出个小陶罐,说是新泡的桂花酒,让大伙尝尝。酒液金黄,带着股桂花香,铁雄抿了一口,辣得直哈气,却喊:“够劲!比二柱子家的米酒烈!”
夜深了,张伟收拾碗筷,铁雄趴在桌上,手里还攥着小花送的布偶兔子。窗外的月光照在石桌上的“铁雄花”上,新叶在风里轻轻晃,像在跟屋里的人打招呼。张伟往花苗上浇了点剩的米汤,水珠顺着花盆的破口往下滴,在地上洇出个小水圈。
“张哥,”铁雄迷迷糊糊地说,“明天去摘柿子吧,村头的老柿子树红透了……”张伟给他盖了件外套,笑着点头:“行,摘了柿子做柿饼,给你的花苗当肥料。”
灶膛里的火还没灭,偶尔“噼啪”响一声,混着铁雄的呼噜声,在夜里听着格外安稳。挺好,张伟想,这日子就像这栗子糕,看着朴实,咬一口全是甜,稠稠的裹着人心,让人舍不得咽。
月光移到墙上,照在那把“顺旺”算盘上,算珠泛着淡淡的光,像在数着这满屋子的烟火气。
铁雄惦记着摘柿子,头天晚上把竹筐刷得锃亮,还找了根长竹竿,在顶端绑了个铁钩——这是他爷以前摘果子用的,锈迹斑斑的,却还结实。天刚蒙蒙亮,他就扛着竹竿往村头跑,路过工坊时,见张伟正往驴车上装麻袋,喊了一嗓子:“张哥快点!去晚了柿子该被鸟啄光了!”
村头的老柿子树长得歪歪扭扭,枝桠伸得老长,红通通的柿子挂在上面,像一串串小灯笼。铁雄举起竹竿钩住枝桠,轻轻一拧,柿子“噗通”掉进筐里,砸得底下的干草“沙沙”响。“够不着的喊我,”张伟搬来块石头垫脚,伸手就能够着高处的柿子,“这棵树有年头了,我小时候就爬过,树干上还有我刻的歪歪扭扭的‘雄’字。”
铁雄果然在树干上找着了,那字被岁月磨得浅了,却还能看出是个小孩的笔迹。“比我现在写的还丑,”他摸着字直笑,“那会儿咋就不会写好看点?”张伟摘着柿子接话:“那会儿你光顾着掏鸟窝了,哪有心思练字。”
日头升高时,筐里已经堆了半筐柿子,红的黄的挤在一起,甜香混着青草味,闻着就馋人。铁雄拿起个软乎乎的黄柿子,剥开皮往嘴里吸,甜汁顺着嘴角流,黏得下巴都粘乎乎的。“比蜜还甜!”他含糊不清地说,“咱多摘点,做柿饼、熬柿霜,还能埋在麦秸里捂软了吃。”
正摘得热闹,小花挎着篮子来了,里面是她娘蒸的菜卷子,韭菜鸡蛋馅的,冒着热气。“我娘说你们准在这儿,”她把篮子往石头上一放,“摘了多少?我帮着捡。”铁雄赶紧塞给她个软柿子:“尝尝!这棵树的柿子最面,老人小孩都爱吃。”
小花小心翼翼地剥开皮,刚吸了一口就眯起眼:“甜!比我娘做的糖糕还甜!”张伟笑着往她兜里塞了两个硬柿子:“这个带回家,捂软了再吃,不然涩嘴。”
歇晌时,二柱子一瘸一拐地来了,手里拎着个瓦罐,里面是他娘腌的萝卜条,酸辣口的。“就着菜卷子吃,”他往石头上一坐,“我爷说这柿子树是他年轻时栽的,那会儿就一根细苗,现在长得比房还高。”铁雄啃着菜卷子直点头:“难怪结的柿子这么甜,有年头了。”
下午摘满了两筐柿子,俩人推着驴车往回走,铁雄坐在车辕上,手里把玩着个红柿子,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口。路过油菜地,他突然喊:“停!”跳下车蹲在地里瞅,“苗又长高了!还冒出小嫩芽了!”张伟凑过去看,果然见油菜苗抽出了新叶,嫩得像翡翠。“再过俩月就能开花了,”他拍着铁雄的后背,“到时候金灿灿的,比你摘的柿子还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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