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黑桃罐子(1 / 2)
反正有这帮爱听故事的人在,有这些能装故事的老物件在,日子就永远有奔头,有嚼头。
就像那台莱卡相机,拍过明星,也拍过胡同里的烟火,现在又要去拍更多故事了。
挺好。
从上海回帝都的火车上,铁雄抱着那台莱卡相机睡得直流口水,张伟翻着故事会的照片,突然发现张老头那枚怀表的指针——居然动了一格。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指针又停在八点零四分,像是错觉。
“邪门了。”张伟嘀咕着,把照片塞回包里。车窗外的田埂飞速后退,跟老物件里藏的故事似的,一段接一段,没个尽头。
到帝都刚把店门打开,李老就踩着晨光进来了,手里举着个豁口的粗瓷碗:“小张,你看我这新收获!废品站老王说,这碗是从拆迁的老院里刨出来的,底儿上有字!”
碗底确实有个模糊的“福”字,釉色都快磨没了。张伟拿起来对着光看,碗沿的豁口处卡着点红布丝,闻着有股胭脂味。“这是个闺阁用的茶碗,”他笑着说,“晚清的东西,值不了俩钱,但挺有意思。”
李老撇撇嘴:“我还当是官窑的呢。对了,昨天有个穿长衫的老头来店里,说找你,我让他今天再来。”
张伟心里一动:“是不是看着像电影里的人?”
“可不是咋的,”李老比划着,“穿件藏青长衫,袖口都磨白了,手里拎着个布包,说是有宝贝要给你看。”
正说着,门口的风铃叮铃响,进来的正是李老说的长衫老头。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布包放在柜台上,解开时动作慢悠悠的,露出个砚台,端端正正的长方形,石质发着墨光。
“这是端溪老坑的砚台,”老头声音透着股书卷气,“光绪年间的东西,我祖上是举人,用它写过考卷。”
张伟摸了摸砚台,入手温润,砚池里还残留着墨渍,闻着有股松烟香。他突然注意到砚台侧面刻着行小字,凑近一看——“德顺号赠”。
“您祖上是不是姓王?”张伟抬头问。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正是。先生怎么知道?”
“前阵子在鼓楼西捡到个铜牌子,就刻着‘德顺号’,”张伟把那枚铜牌取出来,“想来是您家粮行的物件。”
老头看着铜牌,眼圈突然红了:“正是家父的粮行。当年他被绑走后,家里就败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这牌子……”
原来这老头是王老板的孙子,一直在国外教书,最近才回国寻根。那枚砚台是当年王老板给举人的谢礼,举人感念他开仓放粮的善举,特意刻了粮行的名号。
“这砚台我本想捐给博物馆,”老头把砚台推过来,“但听李老说您懂物件背后的故事,就送您吧。也算让它跟铜牌作个伴。”
张伟赶紧摆手:“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老头笑了,“物件离了故事,就是块石头。您留着,比在博物馆玻璃柜里强。”
送走老头,李老摸着砚台直咂舌:“这叫啥?缘分!俩物件隔了百年还能凑一块儿,比说书先生编的都巧。”
铁雄突然喊:“张哥,你看这砚台底下!”
砚台翻转过来,底部贴着张极小的字条,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地图,标着“后院老槐”。张伟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聚宝阁后院那棵老槐树吗?
俩人抄起铁锹就往后院跑,李老拄着拐杖跟在后头喊:“慢点!别把树根刨坏了!”
老槐树底下的土早就板结了,铁雄抡着铁锹挖了半米深,突然“当”的一声磕到硬物。张伟赶紧趴下用手刨,刨出个铁皮盒子,锈得都快粘成块了。
打开盒子,里面没金银,只有几本线装书,是德顺号的账册,工工整整记着某年某月放粮多少石,救济了多少户人家。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是王老板和一群灾民的合影,他穿着短褂,笑得挺实在。
“这才是真宝贝啊,”李老翻着账册,“比金条银元宝金贵多了。”
张伟把账册小心收好,突然想起上海那枚动了的怀表指针。他掏出手机翻出照片,八点零四分——正是王老板当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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