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织造府火起,父女阴阳隔(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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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她喊得嗓子都哑了,声音却被嘈杂吞得一干二净。忽然一个焦黑的身影从火光里冲出来,是老王——他半边头发都被烧卷了,脸上全是烟灰,看见田倾国,急得直跺脚:“小姐你怎么来了?快往后院躲!老爷还在里头,我已经让人去叫救火队了!”

    “我要进去找他!”田倾国说着就要往火里冲,被老王死死拽住。“不行啊小姐!房梁都快塌了!”老王的力气大得惊人,攥着她的胳膊不放,“老爷吩咐过,真出事了,拼了命也要护着您!”

    田倾国正挣扎着,书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火人从里头冲了出来,是田守义!他怀里紧紧抱着个紫檀木匣子,官袍烧得卷了边,头发胡须都燎没了,脸上全是水泡。

    “爹!”田倾国尖叫着挣开老王,扑了过去。田守义看见女儿,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踉跄着几步,把木匣子塞进她怀里,枯瘦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倾儿,收好……别丢……记住,别信任何人,尤其……尤其……”

    话没说完,他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田倾国抱着冰冷的木匣子,眼泪混着烟灰往下淌,哽咽着:“爹,您别说了,咱们先去治伤!”

    “来不及了……”田守义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熊熊火海,又落回女儿脸上,全是舍不得,“这不是意外……是他们来了……你拿着这个去京城,找周太医——当年给你娘看病的周太医……”

    “嘎吱——”一声脆响,房梁断了。带着火焰的木梁从空中砸下来,田守义猛地将田倾国推开,自己却被结结实实砸中,重重倒在地上。

    “爹!”田倾国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回头看见父亲被压在火梁下,瞬间红了眼,疯了似的要冲回去。老王再次抱住她,拖着她往后退:“小姐!老爷是为了护着您啊!您不能再出事了!”

    田倾国被拖离火海时,回头望了最后一眼——父亲的身影渐渐被火光吞了,那只伸出来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她怀里的紫檀木匣子凉得刺骨,硌着肋骨生疼,提醒她这不是梦。

    不知过了多久,救火队的水龙终于到了。水柱喷在火上,腾起大片白雾。田倾国瘫坐在后院台阶上,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那匣子,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梨春带着人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个景象:自家小姐脸上又是灰又是泪,眼神空洞地望着前院,跟个失了魂的泥人似的。

    “小姐……”梨春扑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哭得直抽气,“您别吓我啊……”

    田倾国缓缓转过头,看着梨春,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哭声。那哭声憋了太久,在雨夜里撕心裂肺的,听得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才灭。精致的田府成了一片废墟,焦黑的木头横七竖八地堆着,空气里全是焦糊混着潮湿的怪味。田守义的尸体从废墟里挖出来时,已经辨不出模样,只有手上那枚墨玉扳指,还能认出来是他的。

    田倾国亲自给父亲擦身,手止不住地抖。指尖抚过父亲脸上的烧伤,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皮肤上。她没哭出声,只是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硬。父亲临终的话,还有怀里的木匣子,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安葬了父亲,田府的仆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老王、梨春和几个老仆还守着。田倾国坐在空荡荡的堂屋,打开了那个紫檀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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