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妖吏(2 / 3)
作人间炼狱。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仅一山之隔的点化村。
凄厉的叶影哨声划破夜空,那是马贼分兵袭来的信号。
刹那间,整个村庄仿佛活了过来!
一架架犁铧如秃鹫般腾空而起,对准贼人俯冲猛刺;一口口水缸轰然炸开,喷射出高压水箭,将马贼冲得人仰马翻;门楣上的铜环更是化作致命的毒蛇,无声无息地跃起,死死咬住漏网之鱼的脖颈!
一夜之间,高下立判,生死分明。
三日后,被誉为“行走的经书宝库”的经冢先生,亲赴礼村勘查灾情。
他踏过烧成焦炭的屋梁,踩着凝固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在一片废墟中,他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同样被熏得焦黑的陶俑,失声痛哭。
那陶俑的胸口处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里面竟嵌着数枚刀片,显然是在最危急的关头,用自己脆弱的陶土之躯,替主人挡下了致命的攻击。
“它叫煨娘……是我老头子当年给我捏的陪嫁……”老妇人涕泪横流,哽咽着抚摸陶俑,“昨夜……昨夜大火烧起来,我被烟呛得动不了,是它……是它自己滚到我身边,把我往外推……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娘还没喝上粥’,‘娘还没喝上粥’……”
经冢先生,这位一生皓首穷经,将“礼法”二字刻在骨子里的老人,沉默了。
他看着那碎裂的陶俑,又看了看远处跪在宗祠前、同样失去了满门亲人的严正纲,良久,这位老宿儒忽然仰天长啸,拔出腰间大笔,饱蘸浓墨,在虚空中奋笔疾书!
“灵能护主,何罪之有?!”
八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带着无尽的悲愤与质问,在空中轰然成型。
字迹尚未散去,竟凭空自燃,化作无数只灰色的蝴蝶,漫天飞舞,仿佛在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生灵与“物灵”一同哀悼。
经冢先生猛然转身,手中之笔直指面如死灰的严正纲,声如洪钟:“严正纲!你口口声声说它僭越人伦!可它,比你这个活生生的祖父,更懂得何为‘孝’!比你这个满口纲常的族长,更明白何为‘护’!”
严正纲浑身剧震,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消息传回神都,凤无涯听完密报,只是淡淡地说了七个字:“备车驾,去稷坛。”
片刻之后,一支史无前例的浩荡车队,自皇城而出。
为首的正是女帝的御驾,其后,跟着由帝国最顶尖的百工匠师们驾驶的三千辆大车。
车上载着的,不是金银珠宝,不是兵甲粮草,而是三千件刚刚觉醒了灵性的日常器物——嗡嗡作响的纺车、光芒自生的油灯、热气腾腾的饭甑、甚至还有朴实无华的蓑衣斗笠。
车队浩浩荡荡,驶向帝国祭祀社稷的最高圣地——太庙。
沿途百姓闻讯,竟自发地走出家门,当街焚香,跪地相迎。
无数孩童追着车队奔跑,兴奋地冲着那些器物招手,大声喊着:“犁爷爷好!”“锅奶奶早!”在他们眼中,这些不再是冰冷的物件,而是亲切而强大的守护者。
抵达太庙当日,凤无涯一身玄色帝袍,拾级而上。
她下令,将三千灵器列阵于丹墀之下。
在满朝文武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亲自上前,点燃了祭天的第一炷香。
香烟袅袅,她手持玉圭,朗声宣告,声音传遍了整座神都:
“朕今日在此,非祭神佛,非拜鬼神,乃祭——凡所执持,皆可成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排列在最前方的数百具犁铧,竟齐齐向前一倾,对着太庙牌坊自行三叩首,动作庄严,宛如最虔诚的信徒!
悬挂在廊下的油灯挣脱灯架,绕着殿梁盘旋飞舞,光芒交织,宛如一条璀璨的金龙!
正中央的数百只饭甑同时喷出蒸腾的热气,白雾在空中凝聚不散,赫然形成了“五谷丰登”四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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