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血落无声，剑冢低吼（2 / 3）

源井旁，一口曾被凤无涯亲手点化的铁锅，本是用来为尘甲卫提供热汤，此刻却在无人催动之时，自动翻滚着盛满了清水。

那水面之上，竟浮现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上百名身披银甲的女子，容貌秀美，眼神却空洞死寂，她们朝着一个模糊的王座方向，整齐划一地跪拜，随即拔出腰间短剑，齐齐自刎！

鲜血染红了整个画面。

那是……当年随戮凰剑第一任主人，那位被凤氏先祖赐死的藩王之女，一同殉葬的侍剑婢女！

原来如此！

凤无涯终于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复仇，这是一场筹谋已久的献祭！

以百名侍婢的魂魄为引，以万千兵戈的怨念为柴，点燃复仇之火，最终的目标，是以她这位凤氏皇朝的当代主宰之血，完成一场针对整个凤姓皇权的精神审判！

她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万剑冢。”凤无涯的声音斩钉截铁。

出发前夜，月凉如水。

她独自一人来到尘甲卫的英灵殿，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碎片。

那是柳河屯一役后，她收集的一枚心灯碎片，里面蕴藏着无数孩童天真烂漫的诵读之声。

她褪下外袍，露出心口处一道早已愈合、却依旧泛着淡粉色的旧伤。

那是她身为凡人时，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留下的痕迹。

她眼神决绝，催动灵力，竟硬生生将那枚心灯碎片，嵌入了心口的旧伤之中！

剧痛传来，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低声自语：“若我被怨念侵蚀，失控癫狂，便用这人间最纯净的烟火之声……唤我回来。”

门外，连璟的身影悄然出现，他周身道韵流转，显然已做好了同行的准备。

凤无涯却回过身，伸出食指，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前行的脚步。

“你是大夏的道胎，是维系国运的基石。更重要的是……”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锚，不是我的刀。”

有你在此处，我便知归途。

说完，她转身离去，再无半分留恋。

东海之滨，深渊入口。

当凤无涯的身影踏入那片被怨气染成墨色的海水时，玄甲的身影驮着黑色的兵名碑，如约而至。

“殿下，”玄甲沉声道，“踏入三步，万剑即醒；割血三滴，方许开口。”

凤无涯没有丝毫犹豫。

第一步落下，脚下的海沙轰然翻涌，成百上千柄锈迹斑斑的断剑残兵，如同破土的竹笋，瞬间刺破沙层，指向天空，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剑林！

第二步落下，整片剑林开始剧烈嗡鸣，那声音尖锐而凄厉，如百万冤魂在同时哭泣、嘶吼、控诉，恐怖的音浪足以撕裂寻常修行者的神魂！

第三步落下！

凤无涯立于万剑中央，面不改色。

她挽起袖袍，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腕，并指如刀，轻轻一划。

三滴殷红的鲜血，带着凤氏皇族独有的尊贵气息，缓缓滴落。

然而，鲜血尚未落入沙土，异变陡生！

一道璀璨夺目的紫光自剑林中央冲天而起，那柄沉睡的“戮凰”凶剑，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而来，剑脊一卷，便将那三滴鲜血尽数吞噬！

紫光凝聚，化作一道曼妙的身影。

她身着华贵紫衣，身姿挺拔，面容……竟与凤无涯的母后，那位铁腕女帝，有着七分相似！

“你来了。”‘青鸾’，戮凰剑的剑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可惜，你母亲当年流的血，比你干净多了。”

她幻化出女帝威严的面容，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凤氏不肖女，见先祖之兵，还不自刎谢罪？！”

恐怖的威压与精神冲击，如山崩海啸般向凤无涯碾压而来。

那是血脉的压制，是弑君的怨念，是来自母亲面容的审判！

凤无涯的眼神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