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九百旧部心火燃疆(1 / 3)
深渊般的黑暗里,地脉扭曲成黑紫色,如同亿万生灵凝固的血河,在枯骨原的最底层无声奔流。
花无归走在最前,她每踏出一步,前方堆积如山的骸骨便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开,自动让出一条通往核心的路径。
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敬畏,是对这片土地曾经的守护者的无上尊崇。
凤无涯手心紧攥着那枚碎玉,玉石的冰冷仿佛要刺入她的骨髓。
她跟在花无归身后,司马昭南与连璟一左一右,神情肃穆。
终于,一行人停在一座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骨冢前。
冢的周围,九百具焦黑的残躯以一种悲壮的姿态环列,她们有的持剑拄地,有的护在胸前,仿佛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仍在守护着什么。
她们的身躯早已碳化,却依旧挺立不倒,静默如碑,散发着宁死不屈的滔天战意。
花无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她们……都是我亲手埋下的。”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具焦黑的残骸,充满了无尽的哀恸与愧疚,“我不敢让她们的魂魄归来,因为我怕……怕她们醒来后,发现自己的主帅早已不成人形,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她抬手,指向自己眉心那片与凤无涯手中如出一辙的碎玉,那里面封印着她自己的残魂。
“这九百英魂与我神魂相连,若要唤醒她们,只有一个办法。”她死死盯着凤无涯,一字一顿,重如千钧:“以你的心头血,逐一点燃她们的残甲。记住,是心头血,每一滴都蕴含着你的本源生机。而且,从第一滴血落下,到最后一具残甲被点燃,你的意志,决不能有半分动摇,一丝一毫的悔意或恐惧都不行!”
“否则,”花无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疯狂的警告,“她们感受到的将不是救赎,而是彻头彻尾的欺骗!到那时,她们会化为九百不死的怨灵,将这里,连同你我,彻底化为真正的地狱!”
凤无涯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死气冰冷刺骨。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取下头上那根古朴的发簪。
簪子在她掌心化为一盏形如心脏的青铜小灯——灵心灯。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连璟在临行前赠予她、用以稳定心神的那一缕珍贵无比的道胎气息注入其中。
灵心灯瞬间亮起一圈柔和的白光,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将四周浓郁的死气与怨念隔绝在外,形成了一片绝对安宁的领域。
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在心神即将崩溃时的最后一道防线,是她意志的船锚。
做完这一切,凤无涯左手托着灵心灯,右手并指如剑,没有丝毫迟疑地划向自己的心口。
嗤啦——
衣衫破裂,一抹惊心动魄的殷红自胸前绽开。
鲜血并非喷涌而出,而是在她灵力的控制下,汇聚成一颗颗饱满的血珠,悬浮在身前,每一颗都散发着炽热的生命气息和淡淡的金光。
“开始吧。”她轻声对自己说。
意念微动,第一颗心头血珠如流星般飞出,精准无误地滴落在最前方一具手持断枪的残甲眉心。
血珠落下的瞬间,那具焦黑的残甲猛地一震,一道幽蓝色的火焰自眉心处轰然燃起,瞬间遍布全身。
与此同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凤无涯的脑海!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一个温柔的女人正坐在院子里,借着阳光为即将远征的丈夫缝补衣甲,针脚细密,满是牵挂。
画面一转,又是边关的烽火台下,她穿着同样的甲胄,对着家乡的方向,低声呢喃:“夫君,待我归……”
剧烈的刺痛从神魂深处传来,凤无涯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分。
这不仅仅是观看记忆,更是亲身承受了那名女将临终前最浓烈的不甘与思念!
她没有停下,第二颗血珠飞出,点亮了第二具残甲。
“娘,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隔壁的虎子又抢我的糖人了……”一个扎着冲天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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