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个儿子的一生(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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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难熬。太医署想尽了办法,各种汤药调理,甚至…”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甚至试过让他节食,饿得他脸色发白,人也虚脱无力。妙云你看着心疼,背地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可为了他的身体,也只能狠下心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艾雪腰间永生腰带坚韧的藤蔓纹理,仿佛在汲取力量。

艾雪的心也跟着揪紧了。她仿佛能看到那个温厚善良的太子,拖着沉重的身躯,在父亲严厉的目光和母亲心疼的泪水中,艰难地控制着口腹之欲。她伸出手,轻轻覆在艾克的手背上,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但他心地极好,”艾克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柔和而坚定,带着一种由衷的骄傲,“宽厚仁慈,有长者之风。对待兄弟,起初也是真心实意。处理政务,见解也常有独到之处,只是…”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斟酌措辞,“…有时过于仁柔,缺乏些杀伐决断的魄力。尤其是在面对高煦…那混账东西的步步紧逼时。”

提到“高煦”这个名字,艾克的气息明显沉了下来,室内的温度仿佛也随之降低了几度。他搭在艾雪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艾雪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情绪的转变,手腕内侧的胎记传来一阵比刚才更明显的温热感,仿佛在呼应着他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愤怒,有失望,更有一种被至亲背叛的、深沉的痛楚。

“高煦…”艾雪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她记得这个名字在史书上的分量——汉王朱高煦,那个勇猛善战却野心勃勃、最终起兵造反、被侄子宣德皇帝活活炙死在铜缸里的悲剧人物。

“哼。”艾克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轻哼,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种刻骨铭心的失望。“高煦,他…”艾克的声音陡然变得冷硬,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寂静的空气。他深邃的眼眸中,那些属于父亲的温情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帝王的凌厉和审视,甚至隐隐透着一丝…痛心疾首。

“他像谁?”艾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冷意,目光没有聚焦在艾雪脸上,而是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回了那个金戈铁马的靖难战场。“靖难四年,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多少次险死还生,他就在我身边,一身是胆,冲锋陷阵,悍不畏死。”艾克的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搁在艾雪腰侧,让她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紧绷的力量。他腕间的淡金色印记,光芒似乎也凝滞了一瞬,不再柔和流淌,而是变得锐利、冰冷。

“白沟河,”艾克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地名,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南军箭如飞蝗,我坐骑被射倒,差点命丧乱军之中。是高煦!”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背叛者回忆往昔恩情的尖锐痛楚,“是他!带着数千精骑,不顾生死,硬生生杀透重围,把我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艾克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仿佛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在眼前重现。

艾雪屏住了呼吸,她能感受到艾克身体里那股汹涌的、压抑了数百年的激愤。她反手更紧地握住他紧握的拳头,试图传递一丝温度。

艾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但声音依旧冷得像冰:“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勉之,世子多疾!’”他重复着这句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的话语,语气里充满了复杂的悔恨和冰冷的讽刺,“就是这句话…像一颗毒种,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以为我是在暗示他有机会!暗示他世子(高炽)身体不好,位置不稳!”

艾克猛地闭上眼,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他根本不懂!那是战场之上,生死关头!是对他救驾之功的激赏!是对他勇猛无畏的肯定!是父亲对儿子在血火中并肩作战的骄傲!”他猛地睁开眼,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又被更深的失望和痛心覆盖,“可他呢?他只听到了他想要听的!他只看到了那个金光闪闪的位子!”

“回到南京,做了汉王,”艾克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封地云南,嫌远不去!赖在京城,结党营私,骄横跋扈!处处与高炽作对,在朝堂上,在私下里,极尽诋毁、构陷之能事!仗着军功,仗着我的…我曾经的偏爱!”他咬着牙说出“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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