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帝心深算吞烽火(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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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稷无声地出现在他身边,平日飘逸的青衫早已被血污、尘土和汗水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手臂上胡乱缠着的麻布还在不断渗出暗红的血迹。“王爷,血光的波动异常剧烈,这绝非寻常现象。葬神谷的祭坛必然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重大变故。按照时间推算,我们的信应该已经送到该收的人手里了,或许已经开始产生效果。”

项崮笙嘴角扯起一个冷硬而疲惫的弧度,混合着讥讽与决绝。“到了就好,我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叔,此刻想必正一边安稳地坐在他的龙椅上,贪婪地吸食着南疆军民血肉魂魄化作的血煞资粮,一边忙着给他忠勇的堂侄,罗织各种怨枉诽君、动摇国本的罪名吧。”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惨烈无比的城墙,扫过那些不断倒下的身影。“他想躲在九重深宫里,安安稳稳地把我和我的将士、我南疆的子民当成他修炼邪功的柴火来烧,我偏要把这烧身噬骨的烈火,引到他华美的龙袍之下,让他也尝尝这灼热的滋味。”

帝都,九重宫阙,御书房内烛光柔和,却丝毫驱不散项胤禛眉宇间那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阴霾。没了聚煞珠,玄阴龙佩静静悬浮在他身前,幽暗的光芒流转远不如前,但依旧是贪婪地吞噬着那一缕缕从南方跨越虚空源源不断涌来的暗红色气流。但那原本汹涌澎湃、几乎凝成实质的气流,此刻已不复之前的稳定,变得湍急而涩滞,如同一条受了伤的毒蛇,时而疯狂扭动,时而疲软无力。这种不稳定的反馈到龙佩之上,便体现为那令人不安的、明灭不定的光芒闪烁。

左都御史沈刚锋恭敬地跪在下方冰凉的金砖地上,手中捧着的并非前方加急军报,而是几份字迹工整、明显是精心抄录的流言摘要。他的声音刻意保持着平稳,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落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道:“陛下,南疆流言愈演愈烈,已非止于市井妄语,其传播之速,内容之详实,令人心惊。如今不仅描绘蛮族葬神谷血祭之诡谲场景,竟更直指朝中,妄言有龙形佩饰吞噬血煞,助长邪功。朝野上下,已有窃窃私语,二皇子殿下今日亦向臣询问,言辞间颇为忧虑,恐此等流言伤及国本,亟需陛下圣意明断,以安人心。”

项胤禛缓缓抬起眼皮,目光深不见底,落在沈刚锋身上,却又仿佛穿透了他,看着更远处的风波。“刚锋,你身为御史台魁首,执掌风闻奏事之权。依你之见,此等甚嚣尘上之流言,究竟是源于前方将士久战生怨,牢骚之语有失真假,还是源于朝堂之内,有人心怀叵测,唯恐天下不乱。”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足以压垮人心的重量。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肯定前者,便坐实了项崮笙怨枉诽君之罪,肯定后者,则意味着朝中存在一个规模不小的阴谋集团。沈刚锋深深地低下头道:“臣愚钝,不敢妄下断语。然此流言之内容,细节过于精准,描绘如亲见,恐非空穴来风,无端臆造。镇南王纵有怨愤之气,困守边关,亦绝无可能知晓深宫禁内之物件细微至此。”

“哦,细节。”项胤禛轻轻摩挲着温润而阴冷的龙佩,感受着那因其波动而传来的细微震颤,眼底闪过一丝极快难以捕捉的厉色,旋即化为更深沉难测的平静道:“越是精准,越是绘声绘色,反倒越像是处心积虑的刻意栽赃。朕倒觉得,此乃有人见南疆战事持久焦灼,欲行那火中取栗之举,乱朕心神,惑乱视听,甚至……妄图动摇国之根本。”

他微微向前倾身,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帝王威压悄然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御书房。“刚锋,朕着你暗中查访。非是去查证此流言之真伪,而是要查清,源头起于何处,是何人在暗中散播,又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朕要看到确切的名字,清晰的脉络。至于南疆……”他语气稍稍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道:“项崮笙终究是朕的堂侄,纵有疏失失措,亦是项家血脉,为国守土,其功不小。朕已严令兵部,倾尽所能,调度一切可用的物资,火速支援镇南关。流言止于智者,朕信得过崮笙之忠勇,也信得过朝中诸公之明鉴与忠贞。”

一番话语,轻描淡写却又力道千钧,将阴谋论的帽子巧妙地反扣回去,既隐含了对可能躁动的二皇子项灏的安抚,又递给了沈刚锋一把足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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