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龙渊暗涌(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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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讯南疆。”皇帝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的道:“明发谕旨至镇南王府:南疆镇守使项崮笙公忠体国,其子项易,年少有为,迅扫奸宄,靖安地方,朕心甚慰。赐东海明珠一对,紫貂裘一件,以彰其功。然树大招风,钢锐易折,尔当时刻自省,戒骄戒躁,以全忠勇之名,勿负朕望。”
他略作停顿,指尖的黑红煞气微微吞吐,仿佛在品味方才那丝奇异的混沌元力,又像是在斟酌更幽微的措辞。
“另外,密旨至周廷玉。”皇帝的语调依旧平稳,却无形中多了一丝冰冷的意味和更深沉的暗示继续道:“边关不稳,蛮族异动仍然频繁,朕深念之。维稳靖边,乃第一要务,余者皆可酌情处置。卿之勤勉,暗中查访之功,朕已深知。然逆党根须未绝,阴霾犹恐复聚,你当再接再厉,暗中详查,务必厘清脉络,一劳永逸。所需诸物,可……便宜行事。待功成之日,朕必不吝封赏。”
“遵旨。”阴影中的身影以头触地,发出微不可闻的叩响,随即如同墨滴入水,无声无息地消散于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室重归绝对的寂静,唯有二十七颗夜明珠的清辉与皇帝周身那愈发幽深晦涩的气息在缓缓流淌。他缓缓闭上双眼,那黑红煞气欢快地缭绕着他修长的手指,衬得袍服上的暗金龙纹蠢蠢欲动,散发出一种睥睨众生、吞噬一切的深渊气息。
帝王心术,在于平衡,在于制衡,在于引而不发。明旨嘉奖项家,是赏功,是安抚,更是将树大招风、戒骄戒躁的钉子,以皇恩浩荡的方式,深深楔入项家与南疆各方势力的心中,种下猜疑的种子。密旨允周廷玉便宜行事,是纵容,是激励,是给他更大的镰刀去收割,同时也是将他推向更危险的边缘,成为众矢之的。
两者并行,既让项家感受到压力与警惕,又让周廷玉获得更大的动力与自主权,让他们彼此牵制,互相消耗。而最终,所有的成果,无论是项家被迫展现出的更多实力与底牌,还是周廷玉制造混乱收割的更多资粮,都将沿着那无形的管道,汇流至他的掌心,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不言而威,不怒自雄。他无需事必躬亲,只需布下棋子,划定规则,臣下自会在欲望、恐惧与野心的驱动下,演绎出他最想要的剧情。至于这过程中,南疆是否会有更多的边患,更多的匪情,更多的牺牲与怨怼……这一切,在最终的结果面前,都不过是必要的代价,是成就至高无上功业所必须投入的柴薪。
帝心渊深,非俗子可度,唯见煌煌结果,不问晦暗过程。
这盘以天下为枰、众生为子的大棋,在他眼中,方才渐入佳境。项家的忠诚与价值,需在更极端的压力下淬炼。周廷玉的野心与能力,需在更广阔的舞台上验证。乃至境外的蛮族,也不过是用来磨刀、用来制造资粮的工具。一切波澜,无论顺逆,终将被他引导,汇入既定的航道。
而那丝意外出现的混沌元力……项胤禛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阴龙佩。这是一个变数,一个超出他计算的存在。它意味着项易的身上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带来麻烦,也可能……带来新的机遇。
“项易……”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冰冷,淡漠,却又带着一丝探究的兴味。
“让朕看看,你这颗棋子,究竟能带来多少惊喜。”
南疆镇南关,西城货栈,喧嚣之后的寂静,往往比喧嚣本身更令人窒息。血腥气已被夜风吹散大半,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灵魂层面的怨怼与寒意。
项易屏退了所有人,独自立于院中那棵百年古树的浓重阴影下,背靠着粗糙冰冷的树干。冰冷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却无法让他纷乱的心绪有半分冷却。晚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更梆声,反而衬得此地的寂静愈发深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行动结束时,师尊那一声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带着震怒与冰冷叹息的低语。那声音直接烙印在他的灵识最深处,每一个字都如同万钧巨锤,砸得他神魂摇曳,气血翻腾:
“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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