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乾元惊雷(3 / 5)
婪的窥探,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角落,如同无形的巨山,狠狠挤压向殿中那孤峰般挺立的身影。这已不再是权谋攻讦,而是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妖异深渊,欲将其彻底吞噬。
项易的心脏在项灏吼出紫雷湮灭四字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识海深处,星枢引心法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运转,冰冷的星力化作滔天洪流,强行镇压着血脉深处因这赤裸亵渎而即将暴动的、属于道殒天倾的恐怖意志!他绝不能在此刻,在皇帝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前,显露出任何一丝非人的端倪。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籁俱寂的毁灭边缘!
“陛下,臣李固,有血泪之冤,冒死上奏!” 一个洪亮、嘶哑、仿佛浸透了南疆风沙与将士血泪的声音,如同受伤孤狼的绝命长嚎,骤然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瞬间被这石破天惊的呐喊吸引过去!
只见一直如同沉默山岳般矗立的李固,猛地踏前一步,双膝如同铁锤般重重砸在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猛地抬起头,虎目赤红如血,脸上是刻骨的悲愤与豁出性命的决绝,他无视了楚王那淬毒的目光,无视了朝堂森严如铁的规矩,声音如同濒死猛虎的咆哮,带着泣血的控诉,震撼着整个乾元殿:
“陛下,楚王殿下口口声声异象秘密,句句不离南疆旧事,构陷忠良。末将斗胆,敢问楚王殿下,您可敢当着陛下与满朝诸公的面,回答末将一个浸透了南疆十万儿郎鲜血的问题?”
他猛地抬起颤抖的手臂,如同举起一柄染血的战刀,笔直地指向脸色剧变的项灏,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中迸出的血珠:
“我南疆,十万将士,以血肉为城,以骸骨为砖,死守国门,只为身后千万黎庶能安眠。然,朝廷粮饷断绝,箭矢兵甲皆无,蛮族黑狼、血牙两部倾巢而出,陈兵鹰愁涧,刀锋所指,苍梧关危如累卵,将士们饿着肚子,用血肉之躯去填蛮族的铁蹄刀山!”
“而就在此时、此刻。” 李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心肺的悲怆与滔天怒火,如同惊雷炸响。
“楚王殿下,您派往南疆的暗探爪牙在做什么?他们在掘我镇南王府的列祖坟茔,他们在用黄金收买人心,用钢刀架在脖颈,用我南疆老卒子孙的性命做要挟,威逼利诱那些风烛残年、曾为帝国流过血的老卒,只为挖出二十年前世子降生时的所谓异象秘闻。”
他猛地环视整个金碧辉煌却冰冷刺骨的大殿,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这殿宇焚毁:“陛下,诸位王公大臣。这就是我南疆将士在前方以命相搏时,后方庙堂诸公在做的事情?掘人祖坟,挖人隐私,构陷忠良之后,这就是我大周煌煌天朝的体统?这就是对待戍边将士、对待功勋之后的道理?”
“楚王殿下!” 李固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项灏瞬间煞白的脸上,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
“您口口声声为国法军规,您口口声声斥责边军。那请问,您动用王府暗巢,在我南疆后方兴风作浪,勾结外寇!而今更行此掘坟辱祖、逼死老卒的禽兽之举,这,是哪一朝的国法?这,又是哪一家的军规?我南疆将士的血,难道生来就是为了浇灌您这满腹的阴私毒计吗?”
轰隆——!
如同在滚沸的油海中投入了万丈玄冰,整个乾元殿彻底炸裂。
李固这石破天惊、字字泣血、句句诛心的控诉,如同最锋利无匹的裁决之刃,瞬间斩断了项灏所有伪善的面具,将楚王府在南疆后方那些肮脏血腥、见不得光的勾当,赤裸裸地、血淋淋地曝光在帝国最高权力殿堂的日光之下。更将“掘人祖坟”、“威逼致死”、“构陷忠良”的滔天罪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项灏的额头上。
“血…血口喷人,李固,你…你这莽夫,安敢如此污蔑本王。” 项灏脸色由铁青瞬间转为死灰,指着李固的手指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枯叶,声音尖利扭曲,充满了惊惶与难以置信。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南疆武夫,竟敢在乾元殿上,以如此惨烈决绝、不留半分余地的方式,掀翻了他的棋盘,这已不是攻讦,这是玉石俱焚的绝杀!
“污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