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毒蛇掘根(2 / 4)
” 项易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万年寒冰的匕首,瞬间刺穿了石室内翻腾的狂躁与绝望,将所有人的心神死死钉在原地。他看着那森严到令人窒息绝望的铁幕,眼神深处不再是愤怒,而是如同黑洞般的深邃漩涡,吞噬着光,孕育着某种更恐怖的东西。
“闯?” 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没有笑意,只有彻骨的冰寒和对自身此前冲动的冷酷剖析,“那是把洗干净的脖子,亲手递到皇帝的铡刀下。是给躲在阴影里的毒蛇,送上最称手的匕首。”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实质的刀锋,刮过每一张扭曲的脸:“皇帝的保护?不,这是一座用皇权浇筑的活人墓,但它更是一面镜子。一面照妖镜,它在告诉我,也告诉你们,这帝都,从来不是金殿玉阶,它是深不见底的食人魔窟。每一块金砖,都砌着忠骨,每一条玉带河,流的都是冤魂血。玉带桥的反击,老宅的血战,我们撕开了楚王那张伪善的人皮,却也亲手掀开了魔窟的盖子,让藏在最深处的皇帝,找到了名正言顺挥刀的理由。削藩?困锁?这只是…盛宴的开胃菜。”
项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彻悟和沉重如山的自省:“我们以为掀起了滔天巨浪,却不知那浪头第一个要吞没的,正是我们这条风雨飘摇的孤舟。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你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而在于,你是否能在魔窟的暗流中,看清每一道噬人漩涡的走向。积蓄每一分足以凿穿深渊的力量。在于你是否能在灭顶的洪涛里,稳住自己的船,让它成为…撕裂这无尽黑暗的第一道闪电。甚至,成为那搅动整个魔窟,让所有魑魅魍魉都为之胆寒的…深渊主宰。”
“那…就窝着等死?” 雷洪不甘地低吼,声音带着被囚困猛兽的屈辱。
“等死?” 项易缓缓举起手中的镇岳锏,锏身幽暗,放血槽在绝对的黑暗中仿佛连通着幽冥血海。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那冰冷的死亡脉络。
“不!”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蕴含着比咆哮更恐怖的力量,如同地心熔岩在奔涌,“是磨刀,用这囚笼的绝望做最硬的砥石,用敌人的毒计做最烈的淬火,龙骧卫的铁幕隔绝了外界的爪牙,却也给了我们一个喘息之机,一个…在至暗深渊里将自己锻造成绝世凶兵的机会!”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割裂开绝望的帷幕,下达指令:
“鬼手,阿苏,清点,一粒米,一滴药,一片能刮下敌人的铁皮,把这活人墓,变成我们的堡垒,我们的兵炉,做好在这里熬干血肉、淬炼锋芒的准备。”
“石头,你跟雷洪两个兄弟轮值坚守,眼睛给我瞪裂,盯死的不仅是外面,更要盯死里面,这铁幕之下,人心比毒蛇更冷。任何一丝异动,一缕不该有的眼神,都是插向我们心脏的毒刺,给我揪出来,碾碎。”
“无影…” 他看向那片几乎不存在的阴影,“阿苏现在还没好,目前你是我们唯一的眼。影遁是你的实力,也是我们仅有的生机。不要试图穿过铁幕,那是送死。我要你…听。像影子一样贴着地皮,听铁幕之外的风声,一丝缝隙里漏出的低语,一缕飘过的残烟,甚至守卫盔甲摩擦的节奏变化…都可能藏着撬动这囚笼的支点,活下去,然后,把风,带回来。”
指令清晰、冷酷,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决绝。将绝境转化为蛰伏的熔炉,将绝望锻造成复仇的胚芽。众人脸上的狂躁如同被冰水浇过,虽仍有不甘的火焰在眼底跳动,但世子那深不见底的冷静和洞穿虚妄的思路,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稳住了他们濒临崩溃的心神。困龙于渊,非为囚死,而是为了…在至暗的磨砺中,将每一寸筋骨都淬炼成斩破苍穹的锋芒!
而楚王府密室。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阴郁粘稠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王爷,龙骧卫。是冷面鹰杨振亲自坐镇。持的是如朕亲临金牌,布的是龟甲铁桶阵,外围暗哨密如蛛网,强弩上弦,杀气凝而不发。我们的人…连项家老宅那条巷子的石板都没能踩热乎,就被锁定、驱离。影蛇皮和淬毒匕首…根本就是笑话,连送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陈平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挫败和一丝深入骨髓的后怕,他匍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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