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余波暗涌(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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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鄙夷和对其出现时机巧合的疑虑。

“噤声!” 项易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瞬间让石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项易走到石桌旁,拿起一支秃了毛的笔,蘸着碗中清水,在粗糙的桌面上飞快写下几个凌厉的大字:“隔墙有耳,暗语。” 写完,他用笔杆指了指墙壁上那处极其隐蔽的传声孔道。

石头立刻会意,压下心头的不忿和困惑,凑近传声孔,将嘴唇几乎贴在冰冷的石壁上,用极其轻微、如同蚊蚋般的气流声,开始传递项忠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情报:

“忠叔,‘眼’报:陛下震怒,当廷摔了茶盏,大骂魏王楚王不成器、鲁莽行事、授人以柄,朝堂震动。但…” 石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陛下旋即密令兵部,以南疆政务、局势不稳、亟需整饬军务为由,暂停拨付镇南军下一季三成的粮饷军械!并…暗中签发密旨,抽调三名在镇南军中效力多年、深得军心的宿将,即刻回京‘述职’!恐…恐有削藩之意!”

项易眼中寒光爆闪,如同冰原上炸裂的雷霆,果然,皇帝项胤禛借机发难了。父王重伤未愈,南疆局势本就岌岌可危,皇帝此举无异于釜底抽薪,要削断镇南王府的脊梁!玉带桥的血、老宅的围杀、方敬翠娘的死…这一切惨烈的牺牲,在皇帝冷酷的帝王心术面前,竟然都成了他削弱镇南王府实力的绝佳借口!项易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股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杀意在胸腔中激荡。

“还有…” 石头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更深的困惑,“太子离府后…其仪仗并未直接返回东宫,而是…绕道去了西城‘济世堂’药铺的后巷,停留约半盏茶时间。‘眼’确认,那济世堂的掌柜…是楚王妃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亲。巷子太深,‘眼’未敢冒险靠近,不知太子具体所为,只闻巷内有短暂低语,随即太子仪仗便匆匆离去。”

济世堂?楚王妃的表亲?太子去那里做什么?项易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这太子的行踪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去药铺?可以解释为他被血腥场面吓坏了,需要压惊的汤药。去楚王妃亲戚的药铺?似乎也能勉强解释为慌不择路或者被楚王利用。

但结合他今日那夸张到令人作呕的表演和出现的“巧合”时机,项易心中的疑云如同帝都上空的铅云,越来越重,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然而,所有的线索都模糊不清,指向这个“废物”本身矛盾重重的形象,抓不住任何实质性的把柄或证据。

鬼手无声地走到桌边,枯瘦的手指蘸了清水,在项易写过的字迹旁,缓缓写下几行小字:“阴骨毙命,蹊跷至极。七窍涌黑血,骨碎如齑粉,身朽如千载腐木。此非人力或寻常毒物可致。其毙命前,似欲施邪法,气机引动一瞬,便遭无形重击,万劫不复。世子…激战之时,可有…异感临身?”

项易凝神回想。阴骨先生毙命的瞬间,他心口似乎确实微微一烫,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血脉深处的烦闷燥热感稍纵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激战正酣、气血翻腾所致。

他摇摇头,同样蘸水写道:“激战正烈,气血翻腾,五感皆在搏杀,无特异之感。或为恶贯满盈,天诛之。” 他并未深究自身那一瞬的异样,更未将其与鬼市老者的印记或自身血脉的特殊联系起来。

无影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桌边阴影里,没有任何动作,但那双冰冷的眼睛在听到“阴骨毙命”时,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仿佛捕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常人无法感知的极致死寂余韵。他沉默着,如同石雕,却将这份异常深深记下。

石室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如同墓穴。只有油灯的火苗在不安地跳动,将众人凝重如铁、杀意与忧虑交织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扭曲晃动。

项易的目光缓缓扫过石室中每一张忠诚而坚毅的脸庞——雷洪的凶悍、石头的耿直、鬼手的阴郁、阿苏的虚弱与不屈、阴影中无影的冰冷。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那柄静静躺在阿苏手边、锏身沾染着敌人暗红血迹的镇岳锏上。乌沉的锏身,棱角狰狞,末端的放血槽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致命的光泽,仿佛渴望着更多的鲜血来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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