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深潭磨锏惊雷起(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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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沉入更深的冰窟。

狱卒却并未立刻离开,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无人注意,刻意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故作神秘又隐含恶意的腔调凑近铁栏:“方大人,福伯今早给翠娘子送菜…小的刚才正好在衙门口远远瞧着,啧,那篮子…沉得邪乎!翠娘子接过去的时候,手都往下猛地坠了一下,那张小脸儿…啧啧,白得跟刷了墙灰似的!可吓人了!” 他纯粹是信口雌黄,只为完成上头交代的“适时点火”任务,却不知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方敬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篮子…沉?脸…白?” 方敬猛地抬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惊骇填满,血丝如同蛛网般瞬间爆裂!翠娘,孩子,毒,栽赃?楚王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连他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要斩草除根?无数最恐怖的画面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仅存的理智,勒得他几乎窒息!

恰在此时!如同丧钟般的冷喝在牢门外骤然炸响:“人犯方敬!提审!”

刑部主事那张冷硬得不带一丝温度的脸出现在栅栏外,身后跟着几名穿着皂隶服色、面无表情、眼神如同看待死物的差役,鱼贯而入,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牢房死寂的空气。

“不——!!!” 方敬如同被逼入绝境、退无可退的困兽,喉咙里爆发出凄厉到变调、完全不似人声的绝望嘶嚎!他猛地从草席上弹起,不顾一切地扑向冰冷的铁栅栏!双手死死抓住粗如儿臂、冰冷刺骨的铁条,指甲瞬间崩裂翻卷,鲜血顺着铁条蜿蜒流下也浑然不觉!他涕泪横流,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惊愕的刑部主事和那些冷漠的差役,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带着泣血般的怨毒与最深沉的绝望,嘶声力竭地嚎叫:

“招,我全招,是楚王,是楚王项灏指使的,柳文渊也是他派人杀的,脖子是被活活扭断再挂上去的。他亲口应承保我妻儿平安,全是骗局,是毒计!他刚才派人给翠娘送毒了,要杀我灭口,还要毒死我未出世的孩子!大人,青天大老爷,求您开恩,快去救翠娘,救救我的孩子啊!”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裹挟着血泪与滔天怨愤,狠狠扎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指向性无比明确,细节无比骇人,柳文渊颈骨断口,控诉无比凄厉,这来自“血口”内部最疯狂、最绝望的反噬,瞬间将整个刑部后衙炸得死寂一片,落针可闻。刑部主事那张冷硬的脸,瞬间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巳时一刻,通政司内。

堆积如山的文书散发着陈腐的墨香。一个须发花白、负责整理铜匦的老书办,像往常一样打开了沉重的取书格。他习惯性地拿起最上面几份文书,凑近鼻端,深深嗅了嗅那新墨特有的、略带苦味的气息——这是他几十年文书生涯养成的老习惯。

当那份墨迹力透纸背、署名“项易”的奏折入手时,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混杂在熟悉的墨香中,悄然钻入他的鼻腔。

“呃…” 老书办浑身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眼神瞬间失去了焦距,变得茫然空洞,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了躯壳,一股奇异而强大的力量彻底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口中发出含糊不清、如同深陷梦魇般的嘶喊:“血…南疆…十万忠魂…血债累累…项易…世子鸣冤…惊天构陷大案!!!” 声音嘶哑尖锐,充满了莫名的狂热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在周围同僚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如同彻底疯魔,死死抱住那份奏折,枯瘦的胳膊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任凭几人上前撕扯拉拽,那奏折的封皮在激烈的混乱中“嗤啦”一声被彻底扯开!

“项易”两个力透纸背、带着铁血杀伐之气的大字,连同奏折开头那泣血控诉南疆冤案、玉带截杀的惊悚内容,如同烧红的烙铁,赤裸裸地、毫无遮掩地烫在了每一个围观官吏的眼中!

“是镇南王世子的奏折!”

“妖折,有妖气,碰了就疯。”

通政司内瞬间如同炸开了锅!惊呼声、桌椅碰撞声、恐惧的抽气声、探究的低语声混杂在一起!项易之名,连同“十万忠魂”、“惊天构陷大案”的字眼,以一种极其震撼诡谲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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