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路奔袭(4 / 5)
忠佝偻着背,默默端来一碗温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心疼和忧虑:“世子…您和兄弟几个先喝口水,缓缓…缓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从石阶上方传来,越来越近,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如同火山即将喷发的狂怒和深深的挫败感。
哐当!沉重的石门被猛地撞开!雷洪那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身刺骨的寒气冲了进来,脸色铁青得如同锅底,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跳,一双铜铃大眼因极度的愤怒而布满狰狞的血丝。他手里空空如也,只有那钵盂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仿佛要捏碎什么!
“世子!”雷洪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虎在笼中怒吼,带着冲天的杀意和憋屈:“全城俺跑遍了,所有挂着招牌的药铺,回春堂,百草轩,仁心斋,同济堂,一听赤阳草三个字,那些掌柜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回春堂那老梆子隔着柜台,俺都闻到他后堂药柜里那股子赤阳草特有的辛辣味儿了,可那老东西硬是腆着脸说断货,断他娘个腿的货。”
他胸膛剧烈起伏,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地上,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百草轩那龟孙子更绝,一听这仨字,脸唰一下白得跟死人似的,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内堂跑,俺老雷是吃素的?一脚踹开拦路的伙计追进去一看…您猜怎么着?那狗日的正哆哆嗦嗦地把一大包刚拆封、品相上好的赤阳草拼命往烧得正旺的灶膛里塞!俺正要去抢过来,那狗东西扑通就给俺跪下了,磕头磕得砰砰响,哭嚎着说‘爷爷饶命!爷爷开恩啊!不是小人不卖,是不敢卖啊!上面…上面传了死命令,谁敢卖这味药给南边来的人,立时三刻就要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啊。”
雷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手中那柄骇人的撼地锤被他狠狠砸在旁边的石壁上!轰隆!一声沉闷巨响,石屑簌簌落下!他眼中竟隐隐泛起水光,那是被逼到绝境的暴怒:“这是要绝户,连根草都不给留,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阿苏兄弟他…” 他猛地转头看向石床上气息愈发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阿苏,虎目之中,那压抑不住的悲愤终于化作了滚烫的泪光!
项易的脸色在昏黄摇曳的油灯下,阴沉得能滴出墨汁来,眼中寒芒暴涨,如同极地冰川轰然崩裂,散发出冻彻骨髓的杀意!魏王!楚王!好狠!好绝的封杀!这已经不单单是阻挠救治,而是赤裸裸地宣告,他们要将项易和他身边所有的人,彻底碾碎、挫骨扬灰在这帝都的泥泞里!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世子…”一直沉默站在角落、如同枯木般佝偻的老管家项忠,此刻缓缓抬起头。他那张被岁月和风霜刻满沟壑的脸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如同困兽般决绝的光芒,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忌惮和孤注一掷:“地上…地上买不到…或许…还有一个地方…能碰碰运气。”
“哪里?”项易猛地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项忠。
项忠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吐出这两个字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带着对那个地方的深深恐惧:“鬼…市。”
“鬼市?”一直守在阿苏床边、如同石雕般的鬼手,他那枯槁的脸皮猛地一抽,阴冷如同毒蛇的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深入骨髓的惊悸!仿佛听到了地狱的召唤。
“对,鬼市。”项忠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般深刻,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就在西城根儿,骡马市最深处那片乱葬岗子底下。那地方…是帝都所有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汇聚之地。刀头舔血的亡命徒,销赃的黑商,养蛊的苗婆,甚至…还有那些炼邪门丹药、走旁门左道的方外术士。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那里不敢卖的。规矩就一条:认钱不认人,买定离手,生死各安天命!赤阳草虽偏门,但若真有,也只可能出现在那种三不管、阎王爷都嫌脏的鬼地方!”
项忠顿了顿,眼中忧色浓得化不开,声音带着恳求:“只是…世子,那地方龙蛇混杂,凶险异常到了极点!官府都绕着走!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出不来,就算出来,也多半丢了魂儿或者缺胳膊少腿…您…您身上有伤,阿苏又…” 他看着项易苍白如纸的脸和那条几乎拖在地上的伤腿,后面的话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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