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蟒袍染血磨刀起(2 / 5)
裂声密集响起,两人如同被巨象撞飞的破麻袋,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软软滑落,再无声息。
前方,石头虽被石灰迷了眼,剧痛难当,但凭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听风辨位,手中武器带着狂暴的怒意和玉石俱焚的气势,狠狠砸向袭来的毒钩!
当啷!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铁钩被砸得扭曲变形,飞向一旁!但另一根套杆的毒钩,却如同毒蛇吐信,险之又险地擦着鬼手架着阿苏的手臂划过,带起一道血线!鬼手枯瘦的手腕闪电般一翻,几点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粉尘弹出,那刺客猛觉手臂一阵钻心的剧麻,如同千万蚂蚁啃噬,力量瞬间消失,淬毒的套杆脱手落地!
“冲出去!”项易双目刺痛流泪,嘶声怒吼,强忍着灼眼剧痛和腿伤传来的撕裂感,用尽全身力气猛推身前的石头!五人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受伤猛兽,爆发出最后的凶悍,不顾一切地撞开前方残余的阻碍,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出了这要命的死亡夹道!
身后,石灰粉弥漫的窄巷里,只剩下几声压抑的闷哼和重物被拖拽的摩擦声——无影已经如同跗骨之蛆般悄无声息地追了下去,处理残局。不留一个活口,不留一丝可能追踪的痕迹,这是铁律。
听竹苑低矮的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一处被枯死藤蔓虚掩着的狗洞,是唯一的入口。雷洪巨锤一扫,藤蔓应声碎断。石头第一个敏捷地钻了进去,紧接着是鬼手架着完全昏迷、气息奄奄的阿苏。项易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腿上钻心的剧痛,低头艰难地钻过狭窄冰冷的洞口。雷洪庞大的身躯最后挤入,沉重的身体几乎将洞口又撑大了一圈。
“关死大门,落下内门千斤闸,所有灯火,全部熄灭,进地下密室!”项易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决绝,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石头,你左肩伤了,自己包扎!鬼手,阿苏交给你,用最猛的药,保住他的命!雷洪,你给我守死大门!无影回来之前,一只蚊子也不准放进来!擅闯者,杀!”
“遵命!”众人轰然应诺,动作快如疾风。沉重的内门铁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轰然落下,彻底隔绝了内外世界。所有的灯火瞬间熄灭,整个听竹苑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死寂。只有地下密室入口透出的一线昏黄微光,指引着方向。
密室里,一盏如豆的油灯勉强驱散着浓重的黑暗,在每个人凝重疲惫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金疮药、血腥味和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鬼手立刻将阿苏平放在简陋的床板上。枯瘦的双手快得只剩残影,几枚细长的金针闪电般刺入阿苏几处要穴,暂时稳住心脉。接着,墨玉瓶里的药粉,瓷白瓶里的药丸,流水般用上。阿苏脸上那层骇人的青黑色似乎褪去了一丝,但呼吸依旧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进气都让人揪心。
石头靠着冰冷的土墙坐下,咬着牙,撕开肩头被钩杆划破的皮甲和里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他抓起鬼手扔过来的金疮药瓷瓶,看也不看,整瓶药粉都倒了上去,剧烈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他扯下相对干净的里衣下摆,用牙咬着,配合另一只手,死死勒紧伤口。
项易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土墙,缓缓滑坐在地。他闭上眼,努力调匀紊乱的气息。腿伤剜肉处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内腑的钝痛,被生石灰灼伤的双眼更是刺痛难忍,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脑海里回放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石灰粉阻断视线制造混乱,套杆限制行动意图生擒或拖杀,预伏的落石配合袭杀……狠辣、精准、环环相扣,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更不留任何活口和可能追查的把柄。对手绝不是莽夫,是深谙刺杀之道、对帝都暗巷了如指掌、且心狠手辣的老辣猎手!每一次伏击,都打在他们最难受的点上。项易心头沉甸甸的,这帝都的水,比他预想的还要深,还要冷。
时间在死寂的密室中缓慢流淌,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阿苏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和油灯灯芯偶尔爆出的噼啪轻响,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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