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府剖局(3 / 5)
制的激动与痛惜,眼眶微微发红。他疾步上前,一把扶住正要躬身行礼的项易双臂:“易儿!快起来!不必多礼!让沈伯伯好好看看你!”
他双手扶着项易单薄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着少年苍白瘦削的脸庞、深陷的眼窝和缺乏血色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好!好一个赵元培!好一个通敌叛国!竟将你逼迫至此!若非你父王前些时日有密信传来,言你已脱险,正在入京途中…老夫恨不得…恨不得…”喉头哽咽,后面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是用力地、带着长辈深切关怀与巨大后怕地拍了拍项易单薄的肩膀。
“沈伯伯…”项易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久违的暖意,如同冰封的河流在春日下裂开一道缝隙。
沈刚锋不再多言,拉着项易的手腕便将他带入书房。石头、阿苏、无影三人则如同最忠诚的影子,在书房门关上的瞬间,无声地分散在庭院各处关键位置。石头立于书房门口,如同磐石;阿苏看似随意地踱步到假山旁,目光却笼罩着整个院落;无影则再次融入竹影深处。三人瞬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封锁了所有可能窥探书房的视线和角度。
书房内,陈设极其简朴。除了满壁的书卷散发着墨香和樟脑的气息,便只有一桌、一椅、一榻、一几。沈刚锋亲自提起温在红泥小火炉上的铜壶,给项易倒了一杯热茶,看着他小口啜饮着,苍白的脸颊似乎因热气而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沈刚锋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易儿,”沈刚锋在项易对面坐下,面色重新变得凝重,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两人能听清,“你能活着,全须全尾地踏进这京城,便是天大的幸事,是你父王的福气,也是南疆的希望!”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你父王遣人送来的密信,老夫反复看了不下十遍。鹰巢惊变,赵元培父子通敌叛国,勾结南蛮,狼骑犯境…桩桩件件,惊心动魄,字字泣血!但更让老夫心惊胆战的,是韩承嗣此行!名为查案,实为夺命!若非你…智勇双全,心思缜密,临危不乱,后果…不堪设想!”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心和后怕。
他目光灼灼,如同利剑般直视着项易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眼睛:“易儿,你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你此刻踏入的这座京城,绝非乐土,而是真正的龙潭虎穴!从你踏进城门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置身于这天下间最凶险、最诡谲的棋局中心!各方势力,暗流汹涌,如同潜伏在深渊中的巨兽,皆视你为奇货可居,或欲将你收为棋子,为你父王所用;或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你,就是那投入深潭的一块石头,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项易放下手中温热的茶杯,脸色依旧平静,仿佛沈刚锋所说的滔天凶险与他无关:“沈伯伯,侄儿此番入京,本就不是来做客的。父王重伤在身,南疆局势因赵元培之叛而动荡不安,其背后隐藏的黑手更是犹在暗处,虎视眈眈。侄儿此行,其一,是为向陛下陈情,剖明鹰巢变故之真相,为父王、为西凉正名;其二,便是要替父王,替西凉,亲自探一探这京城的水,看看它到底有多深,有多浑,藏着哪些魑魅魍魉。还望沈伯伯不吝赐教,为侄儿剖析这局中,究竟盘踞着哪些豺狼虎豹?”
沈刚锋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他伸出食指,蘸了蘸杯中温热的茶水,在面前光滑如镜的红木书案上,缓缓地、凝重地勾勒起来。
见他的手指点在书案左上角,留下一个清晰的水痕:“其一,东宫太子,项璟。”提到太子,沈刚锋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忧虑,
“名分虽早定,储君之位看似稳固。然太子性情…过于仁厚,甚至到了优柔寡断之地步。陛下春秋渐高,精力不济,这储位之争早已是暗流汹涌,各方角力。太子如今所倚仗者,唯礼法名分之正,以及部分清流言官的支持。其母族出身不高,势力不显,太子自身又缺乏杀伐决断的魄力,近侍属官更是如同筛子一般,被各方势力渗透得千疮百孔!此番南疆惊变,狼烟骤起,太子反应迟缓,举措无力,几无作为!其位,已是危如累卵,风雨飘摇!”
“其二,”沈刚锋的手指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忌惮,缓缓移向书案右上角,再次点下一个水痕:“二皇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