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毒牙暗夜噬(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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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内,牛油巨烛燃烧得噼啪作响,跳动的火苗却驱不散帐内如同铅块般沉甸甸的压抑。赵元培身披软甲,踞坐在铺着斑斓虎皮的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重重敲击着坚硬的紫檀木帅案,发出“哒、哒、哒”的闷响。他脸色紧绷得如同生铁铸就,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如同岩浆般的焦躁和一股几乎压制不住的暴戾凶光。

他身边,摇着鹅毛扇的军师公孙羊,身形瘦削如竹,留着几缕稀疏的山羊胡,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如同暗夜里的老鼠。手中一枚温润的玉质算筹被他枯瘦的手指捻得飞快,几乎要搓出火星,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宁。

“柳叶巷…窑口彻底哑火了。”赵元培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铁锈味,“太静了…静得邪性,连耗子叫都听不见一声。”

公孙羊捻动算筹的手指猛地一滞,发出“嘎嘣”一声轻响。“按盘子推算,鹞鹰这会儿早该起了货,打马抹油出城了,就算…就算福瑞祥那边炸了窑,孙老抠那滑头也该放出夜耗子递个片子报个信…除非…”他山羊胡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悸。

“除非福瑞祥那个经营了十几年的老窑,让人连锅端了,窑塌人埋,一个喘气的都没跑出来!”赵元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的猛兽咆哮,带着滔天的怒火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惊疑,“玄稷,项崮笙,好快的刀子,好狠的手,抄老子的后路,玩得够溜!”

话音未落!

“报……大帅,急报。”帐帘被猛地撞开!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手里死死攥着一份封口火漆带着暗红血迹的急递文书。“大…大帅,瓦…瓦罐巷,老窑,走水了,冲天大火。巡城司的狗崽子们把巷子围得铁桶一般,小的…小的拼死靠近,远远看见…看见鹞鹰大人的那匹青骢马…倒在巷口…马脖子…被人抹了,血流了一地!”

“什么?”赵元培如同被重锤击中胸口,猛地从虎皮交椅上弹起,沉重的交椅被带倒,发出轰然巨响。他一把夺过那带血的急递,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近乎粗暴地撕开火漆封印。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快速扫过密报上那蝇头小楷,越看,脸色越是铁青,最后变得如同死人般灰败。密报上字字如刀:福瑞祥窑塌,孙掌柜等三名活口被拔,鹞鹰大人…确认折在瓦罐巷老窑,贴身紫鳞令…丢失。

“噗——!”赵元培再也压不住胸中翻腾的逆血,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猩红的血点如同梅花般溅洒在帅案上铺开的南疆地图上!他身体晃了晃,强撑着扶住案角才没有倒下,眼中是足以焚天的怒火和噬人的杀意!“项崮笙,老子与你不死不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公孙羊抢步上前扶住赵元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神阴鸷得如同毒蛇,低声道:“大帅息怒,保重身体要紧,窑塌了,鹞鹰折了,京里的线…算是彻底断了。这是抄家灭灶的绝户计,姓项的这是掀了桌子,要跟我们鱼死网破,咱们埋下的那些暗桩…危如累卵。”

他语速极快,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算计:“当务之急,是壮士断腕,立刻启用最高等级的蜂鸣信号。通知所有暗桩,无论大小,即刻起进入深潜状态。蛰伏待机,非死令不得妄动,尤其是山魈刘魁、夜耗子钱贵、穿山甲孙德海这几个要害桩子,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抹干净屁股,装死,装病。巡城司和王府夜鸢的爪子肯定已经撒出来了,能躲过这波清洗,就是胜利!”却不知,他所谓的这些暗桩,也早已被拔。

他眼中凶光一闪,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另外,碧血幽昙那味饵,钩子早已在黄泉道布好。姓项的救子心切,必走那条黄泉路。那鬼地方是南疆黑齿蛮部的老巢,咱们那位朋友,那蛮族大酋长黑齿罗刹怕是已经磨好了刀子,布下了天罗地网。项崮笙就算是一头猛虎,闯进那蛮族的刀山火海,不死也得脱层皮。就算他侥幸闯过了蛮子的围杀,拿到那株花,也必定是强弩之末,身边剩不下几个囫囵人。”

公孙羊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这正是天赐良机,让魄公子带上咱们血獠牙最硬、最锋利的两哨精锐。再请癸字组剩下的那几位朋友压阵,务必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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