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剥皮旗杨南疆裂(4 / 5)
只剩下石头如铁塔般钉死的背影,陈魁沉默守护的侧影,雷洪复杂难言的眼神,以及无影重新融入的黑暗。沉重的呼吸声和门缝里传出的、项易那极其微弱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项崮笙并未直接离开王府,他走进了回春阁隔壁的静室。室内烛光昏暗,只有他如山的身影。他走到昏迷的项易床边,俯视着儿子苍白痛苦的面容,颈侧那搏动的深紫毒纹如同诅咒。
“易儿…” 项崮笙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号令千军的威严,而是带着一个父亲面对重伤濒死爱子的沉痛与…必须点醒的警醒。
“你…做得很好。” 字字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为铁牛为枉死的镇岳兄弟,讨回了第一笔血债!剥皮裹旗…够狠!够绝!这份血勇,这份担当…像老子的种!”
话锋陡转,如同淬火的寒冰,带着直刺灵魂的锐利:
“但,血勇易折!刚极易碎!你以为,单凭一腔孤勇,一身狠厉,就能在这南疆的虎狼窝里横行无忌?就能替你那些枉死的兄弟讨回所有的公道?就能掀翻赵元培那老狐狸经营了几十年的根基?”
项崮笙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项易昏迷的意识,直视他灵魂深处。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毒入髓海,命悬一线!若非你娘拼死护着你心脉,若非我们及时赶到,你项易的头颅,此刻怕是早已成了赵蟠那蠢货向赵元培邀功请赏的物件!你那剥皮裹旗的血仇大愿,不过是一场空谈,一个笑话!”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敲打在寂静的空气中:
“黑风坳一战,你看到了什么?是雷豹的凶残?是赵魄的愚蠢狂妄?还是赵元培那老狐狸的虚伪狠毒和借刀杀人的算计?”
项崮笙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沧桑与冷酷:
“你该看清的,是这南疆的天!是这天下的势!是这人心鬼蜮的棋局!”
“你以为雷豹区区一个都尉,真敢劫掠镇岳粮道,屠戮六百余将士?他背后没有赵元培的默许甚至纵容?没有朝中某些人想借此削弱我项家根基的手在推动?赵元培今日为何只带紫鳞卫,而不调动镇南大军?为何在证据确凿之下,依旧能冠冕堂皇地指责你叛逆?三道紫鳞烟,是示威,更是试探!试探本王的反应,试探朝廷的态度!也试探你…项世子的成色!”
“你够狠,够勇,甚至够运气,在黑风坳杀出了一条血路,剥了雷豹的皮。”项崮笙的目光落在项易颈侧那搏动的毒纹上,带着深沉的痛惜。
“但这份狠勇,也让你成了最显眼的靶子!成了赵家,成了所有隐藏在暗处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蛇吻’之毒,绝非偶然!是有人…不想让你活着走出腐骨沼泽!不想让你这个锋芒毕露、敢掀桌子的世子,继续成长下去!”
他直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室内投下沉重的阴影。
“易儿,为将者,当知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但为王世子,未来要执掌这南疆万里疆土,统御这虎狼之师,平衡这朝野暗流…光有匹夫之勇,远远不够!你要学会看!看清这盘根错节的利益!看清这笑脸背后的刀锋!看清这煌煌法理下的肮脏交易!更要看清…你自己所处的位置,每一步踏出,会牵动多少人心,搅起多少风云!”
项崮笙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血债,必须血偿!镇岳兄弟的命,不会白死!雷豹的皮裹在旗上,就是要告诉所有人,犯我镇岳者,必付代价!但仇,怎么报?何时报?报给谁?这里面…是学问!是谋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权衡!”
“今日剥皮裹旗,是快意恩仇,也是烈火烹油!它将你,将我们项王府,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赵元培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背后的势力更会伺机而动!南疆的平静…从你踏入黑风坳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儿子,那眼神复杂无比,有痛惜,有骄傲,有担忧,更有一种深沉的期望。
“活下去!给老子撑过这一关!用这三个月,好好看看!好好想想!想想你流的血,想想那些为你挡刀而死的兄弟,想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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