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砺锋于血(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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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们的血肉替你垫旗杆?就像当初,你心安理得地站在铁牛用烂骨头替你铺好的路上?”

“铁牛的骨头够不够硬?够!够硬到替你死一次!今天陈魁的骨头也够硬!够硬到替你断一条胳膊!这些兄弟的骨头都够硬!够硬到替你碎成渣!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然后呢?”

项崮笙的声音如同金戈铁马轰然碰撞,带着斩断乾坤的杀伐之音,在这片修罗场上空炸裂,“然后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旗再倒一次?等着下一个陈魁、下一个铁牛、下一批兄弟再把他们的骨头、他们的命、他们一家老小的指望,垫在你那该死的旗杆底下?垫到你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他俯视着单膝跪地、因剧痛和屈辱而微微颤抖的儿子,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透骨钢钉,狠狠凿进项易的骨髓深处,烙进他的灵魂:

“这旗杆砸下来的分量,压碎别人骨头时那闷雷般的声响,好听吗?看着那些替你扛旗的人,一个个在你眼前变成一滩分辨不出模样的烂肉,看着他们的血把你的旗染透,好受吗?记住这痛!项易,给老子用这痛,用这血,用这些碎掉的骨头渣子,刻在你自己的骨头上!记住今天替你碎骨扛旗的每一个人!记住铁牛临死前那张烂得能看到骨头的脸!这就是你项易的旗!这就是你项易的路!”

项崮笙猛地弯腰,一只骨节分明、蕴含着移山填海之力的手,没有半分犹豫,更无丝毫怜悯,直接抓住了断裂旗杆那冰冷、湿滑、沾满兄弟血肉碎末和泥泞污秽的表面!断裂处尖锐的木刺瞬间刺破他掌心坚韧的皮肤,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迅速与旗杆上早已干涸暗沉的血污融为一体!

“起——!” 一声断喝,如同龙吟虎啸!不见他如何沉腰坐马,腰背挺直如擎天之柱,那根沉重无比、需数名壮汉合力方能撼动的巨木,连同上面浸透血污泥浆、重逾千斤的残破旗帜,竟被他单臂稳稳提起!断裂的巨大木茬相互摩擦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巨响!

他手臂一震,沛然巨力轰然贯注!旗杆底部如同陨星坠地,重重顿入被无数热血浸透、早已松软如糕的泥地深处!力量直透地底!那面残破不堪、撕裂污损、浸透忠诚与牺牲的“镇岳”玄旗,虽在带着血腥味的晚风中猎猎抖动、飘摇欲坠,却如同被无形巨手焊死在这片用生命浇灌的土地之上,倔强地、不屈地指向血色弥漫的苍穹!再不倒下!

他松开鲜血淋漓的手掌,目光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利刃,死死钉在项易因剧痛和父亲话语而剧烈起伏的脸上:

“赵元培的刀,能砍倒这木头的旗杆,砍不断真正的脊梁骨!今天他砍倒你一面旗,明日…”

项崮笙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九天神雷在战场上空炸裂,带着斩断山河、重塑乾坤的决绝意志:

“…你就用他赵元培九族的脊梁骨,一根根,给老子接回去!立一座他赵家永世翻不过去的白骨京观!把这‘镇岳’旗,给我插在那京观的最高处!插得比天高!让这南境的苍天厚土,让这天下亿万双眼睛,都看清楚!谁,才是顶天立地、折不弯、压不垮的真脊梁!”

话音落,项易身体剧震!一股滚烫如熔岩般的热流混合着滔天的恨意、刻骨的痛楚与前所未有的清明明悟,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垮了蛇吻剧毒和身体虚弱的桎梏!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父亲那如山如岳的身影,再钉在那面虽残破却已重新傲立苍穹的“镇岳”玄旗之上,喉咙里爆发出嘶哑却如金铁交鸣般无比清晰的低吼:

“好!旗倒了,盾碎了,可我手中锏完好,就用他赵家九族的脊梁骨和血来喂锏,接旗,立京观,用我这镇岳锏来插天旗,也为我手中锏正名,此乃镇岳锏。”

项崮笙看着儿子眼中燃起的、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酷烈、仿佛能焚尽八荒的火焰,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他不再多言,翻身上马。乌云踏雪感受到主人心意,发出一声裂帛穿云的长嘶。

“石头。” 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容置疑。

“在!” 石头单膝重重砸进血泥,声音斩钉截铁。

“柳河屯的线,入了谁手?” 项崮笙目光如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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