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馅阵焚旗(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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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名陷阵营死士,如同从坟茔里爬出的饿鬼,被驱赶到场中。他们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如骷髅,褴褛的衣衫下是新旧叠错的伤疤,麻木的眼底深处,却跳动着饿狼般渗人的绿光。

几口巨大的铁锅架在熊熊烈火上,浓稠油亮的肉粥翻滚沸腾,散发出久违的、令人疯狂的香气,那是陈魁下令,榨干了营中最后存粮和所有肉干油脂熬制的——断头饭!

当那致命香气钻入鼻腔,死寂的人群瞬间沸腾,粗重的喘息、喉头压抑的咕噜声、身体因极度渴望而无法抑制的颤抖交织成一片。

陈魁重甲的身影如同魔神降临,矗立锅前。声音不高,却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压下所有躁动:

“都闻到了?肉,油,粮食,管够,管饱。”

无数道贪婪的目光死死锁住翻滚的肉粥。

“但是!” 陈魁声调陡然拔高,重刀铿然顿地,火星四溅,“这顿饱饭,不是白给的!看见东边那黑黢黢的山口子了吗?黑风坳,赵元培的恶犬雷豹,带着他那三千铁罐头,卡在那儿,断了咱们的粮道,断了世子的救命药,要活活饿死咱们,困死世子爷。”

他刀尖猛地指向肉锅,“想吃?想活?行,拿命来换,用你们的牙,用你们的爪子,给老子扑上去,撕开铁山营的铁壳子。把他们的粮,他们的肉,给老子抢回来,把这玩意儿…” 他高高举起油布包裹的那本砒霜账本,如同举着烧红的烙铁又道:“塞进雷豹那狗杂种的嗓子眼里。”

陈魁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扫过一张张因饥饿和疯狂而扭曲的脸:“活下来的,带着粮食回来,以后就是镇岳正兵,吃皇粮,拿饷银,死了的,老子给你们刻碑,家人得抚恤,怂包软蛋不敢去的…”

他重刀缓缓抬起,刀锋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眼寒芒,“现在,滚出来。老子亲自送他上路,省得糟蹋粮食,有没有孬种?”

“没有——!!” 一百零七个喉咙爆发出嘶哑癫狂的咆哮。饥饿和绝望早已碾碎了所有理智,只剩下用命去换一口吃食的野兽本能。那油布里是什么,不在乎。黑风坳有粮!有肉!能活命!

“好!” 陈魁厉吼,“开饭,吃饱了,给老子去——杀!”

命令如闸门开启。饿鬼们发出非人的嚎叫,疯狂扑向铁锅。肮脏的手直接插入滚烫的粥里,抓起粘稠滚烫的肉块米粒就往嘴里塞,烫得皮开肉绽也浑然不觉,推搡、撕咬、只为多抢一口,场面野蛮血腥,如同修罗盛宴。

半个时辰后,这伙腹中塞满滚烫食物、眼中燃烧着毁灭火焰的“陷阵营”豺狗,在石头心腹、绰号瘸狼的老夜不收带领下,如同决堤的黑色污流,沉默而迅疾地扑向三十里外的黑风坳!

武器?只有削尖的木棍、绑着石块的棒子、锈蚀的断刃,甚至尖锐的木刺!甲胄?破烂的布衣和满身的凶戾之气就是他们的甲!

黑风坳。铁山营寨。午后。

雷豹敞着怀,肥硕的身躯陷在虎皮椅中,正撕咬着一条油亮的烤羊腿,满嘴流油。听着手下禀报镇岳前哨死气沉沉,他得意地晃着脑袋:“困,给老子往死里困,饿死那帮穷酸。尤其是项家那小崽子,副帅神机妙算,顶多十天,他们自己就得窝里反。到时候老子带兵过去,割韭菜捡现成的功劳,哈哈哈…呃?”

凄厉的警哨声和惊恐的嘶喊骤然从西侧营墙炸响!

“敌袭,西边,是…是那帮陷阵营的痨病鬼。像…像一群从坟里爬出来的饿死鬼!”

雷豹一愣,油腻的胖手抓起桌边沉重的狼牙棒:“多少人?”

“百…百来个,瘦得跟麻杆似的。” 哨兵声音带着荒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百来个痨病鬼也敢来冲老子的铁山营?” 雷豹怒极反笑,肥肉乱颤,“给老子射,射成烂泥,一个不留。”

箭塔上弓弦如霹雳炸响,密集的箭矢如同死亡之雨泼向坳口冲来的那群黑影。

下一幕,让所有铁山营士兵头皮发麻。

冲在最前的“陷阵营”死士,面对夺命箭雨,竟无一人闪避格挡,或者说,他们早已抛弃了生的念头,噗噗噗的入肉声中,前排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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