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锏初鸣(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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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和冰冷的分析,“他想废了我,或者…直接杀了我。滚刀阵…只是个借口。”

陈魁收拾药瓶的手顿住了。沉默了片刻,走到床边拉过一个木凳坐下。卸下了沉重的玄铁重甲,只穿着内衬布衣,少了几分战场煞气,多了几分沉凝。他看着项易苍白却倔强的脸,沉声道:“你看出来了。很好。”

他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如鹰:“林豹这个人,五年前是边军黑鸦营’悍卒,因为违抗军令、擅杀俘虏的重罪被发配到血鹰卫。按理说,这种罪过,足够砍头了。但他只被鞭笞了五十,丢进血鹰卫,不到一年,就坐上了统领的位置。提拔他的人…是镇南军副帅的心腹。”

“赵元培…”项易猛地睁开眼,他记得。镇南军副帅,位高权重。玄稷沙盘推演时,帝都那条势力线,隐隐就指向此人。“是他?”声音冰冷如铁。

“未必是他亲自下令,但林豹这条恶犬,脖子的绳子另一头,恐怕就攥在赵副帅手里。”陈魁语气凝重,“赵元培和朝中某些势力…走得很近。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给大帅使绊子。你夺回了玄铁,坏了他们某些大计,又活着回来了…他们岂能容你安稳?”

他顿了一下,看着项易手腕上厚厚的夹板,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大帅把你丢进血鹰卫…是步险棋,也是淬火。这潭水最深最毒的地方,才能看清真正的鬼蜮魍魉。才能让你…真正长出爪牙。但前提是…你得活下来。”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警醒:“还有,石头和阿苏都来了,这边我已安排石头去粮秣营刘老抠手下当仓鼠管库杂役,他是赵元培的远房亲戚,盯紧他。阿苏会留在血鹰卫,他是你的暗眼。他们是你一手教导长大的,命是你给的,信得过。没你明令,他们就只是石头和哑巴。”

项易心中一定,石头心思缜密,善于观察;阿苏行动如鬼,来去无踪。有他们一明一暗,这潭浑水,他不再是全盲。石头也用力点了点头,眼中燃起战意。

陈魁猛地起身,走到营房角落一个沉重的玄铁箱前,打开复杂的机括锁。沉重的箱盖开启,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从箱子最底层,郑重地捧出一个用暗青色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此物入手极沉,油布上落着薄薄的灰尘,显然久未动用。

陈魁捧着它如同捧着圣物,走到项易床前。解开油布上的系绳,一层层剥开。

暗青色的油布滑落,露出了里面的物件。

并非想象中光华四射的神兵利器。而是一柄锏。

通体深敛着乌金色的光泽,仿佛能吸纳所有的光线。长约三尺有余,锏身略呈四棱,棱线刚硬笔直,带着无言而沉重的威严。锏身没有繁复的花纹雕饰,只有历经岁月和战火洗礼留下的磨砂质感。锏柄略粗,缠着磨损褪色的墨绿色鲨鱼皮,末端是浑圆的乌金锏首。

整柄锏,古朴、厚重、无锋。没有刀剑的凛冽寒光,却自有一股沉雄磅礴、镇邪凛然的磅礴气势。它静静地躺在陈魁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让空气都为之凝滞。与项易背上那面“镇岳”残盾隐隐产生着奇异的共鸣。

“乌金锏。”陈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和追忆,双手将锏托到项易面前。

“项家祖传之物。非金非铁,乃天外陨铁混合北海寒铁,历经七七四十九日地火淬炼而成。重六十四斤八两。”他看着项易震动的眼神,一字一句,清晰地复述着项崮笙冰冷沉重的话语:

“大帅命我转交于你。大帅说:”

“此锏无名,重器无锋。能碎骨,也能碎这南疆的鬼蜮人心”

能碎骨,也能碎这南疆的鬼蜮人心!

项易心头如遭重锤,挣扎着坐直身体,伸出未受伤的左手,颤抖着,缓缓握向那冰冷乌金的锏柄?

入手瞬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感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六十四斤八两,远比想象的更重。冰冷的触感如同握住了一块寒冰。但奇异的是,这沉重与冰冷并未让他感到吃力,反而如同唤醒了血脉深处沉睡的力量。

背上那面兽首残盾似有所感,发出极轻微的嗡鸣,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雄、厚重、镇邪凛然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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