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玄铁血战,心初撼(4 / 5)
,那手冰凉得刺骨。“铁牛,看着我,撑住。”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命令,却更像是在哀求。他撕下自己内里最后一片相对干净的衣襟,用尽全力,死死按在那恐怖的创口上,可那滚烫黏腻的血,依旧顽固地、一股股地从他指缝间渗出。
铁牛涣散的瞳孔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闪动了一下。他看着项易,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终于,几个破碎的音节,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血沫的气息,飘了出来:
“…臭小子…玄铁…找回来了…没…没给你…丢人吧…”
他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想要向上扯动一下,想露出一个像小时候每次闯祸后,面对项易责备时那种混不吝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却牵动了全身撕裂的痛楚,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带出大团带着泡沫的暗红血沫。
项易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成碎片!无数画面不受控制地冲进脑海:寒冬腊月挤在一个被窝里互相取暖讲鬼故事,盛夏跳进王府荷花池偷莲蓬被管事追得鸡飞狗跳,演武场上鼻青脸肿互相嘲笑又互相搀扶…这个总是挡在他身前,傻呵呵喊他世子的兄弟,此刻正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气,向他寻求一个“没丢人”的认可。
冰冷的手冷酷地宣告:生机已绝,回天乏术。王府的教导,世子的责任,冰冷的权衡得失…这一切构筑的、自以为坚固的心防,在铁牛这句带着血沫的“没丢人”面前,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轰然崩塌!
胸口衣襟下的墨玉“守心扣”滚烫得如同烙铁,灼烧着他的皮肉,更灼烧着他的灵魂!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痛失”的洪流,蛮横地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冰冷得让他四肢百骸都为之僵硬。
他抓着铁牛冰凉的手在剧烈颤抖,按着伤口的手也在无法控制地痉挛。他死死盯着铁牛那双正在迅速失去神采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声音嘶哑干裂,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沉甸甸的重量:
“没丢人,铁牛,你做得…很好。很好。” 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凝固的空气中,带着血与泪的回响。
铁牛涣散的瞳孔里,那点微弱的光猛地跳动了一下,亮得惊人,如同燃尽了最后一丝灯油。
一丝混杂着极致痛楚、最终释然、以及一丝微弱满足的复杂情绪,掠过他那张粗糙的、失血过多的脸庞。他抓着项易的手,那冰凉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回握了一下。很轻,很短暂。
然后,那最后一点光,熄灭了。紧握着项易的手,也彻底失去了力量,缓缓地、无声地滑落下去。半睁的眼睛里,最后凝固的视线,依旧望向项易的方向。
“…铁牛?”阿苏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仿佛在确认一个可怕的噩梦。
“铁牛哥——!!!”石头压抑的呜咽终于彻底崩溃,化作撕心裂肺的嚎哭,他扑在铁牛逐渐冰冷的身体上,拳头疯狂地砸着坚硬的地面,指节破裂出血也浑然不觉。
溶洞里,只剩下松明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浓得化不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石头和阿苏压抑不住的悲泣呜咽,以及一片死寂的、沉重的、足以将人碾碎的冰冷。
项易依旧跪在那里。玄衣的下摆彻底被铁牛温热的鲜血浸透,沉甸甸地贴在腿上,那温热黏腻的触感,像滚烫的烙印,深深烙进他的皮肤,烙进他的骨头,烙进他的灵魂。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粘稠鲜血、无法停止颤抖的双手。那血,是热的,是铁牛的。就在片刻之前,这双手的主人还在对他笑,喊他“臭小子”。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溶洞西侧那隐约传来潺潺水声的黑暗通道。那曾如深潭般冰冷、只知计算得失的心湖,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不再是冰冷的权衡,而是被滚烫的兄弟热血灼烧出的、名为“失去”的剧痛,以及一种沉重的、几乎将他脊梁压垮的认知——
原来,这世上有东西,“算”得再精,也换不回来。
原来,肩头的担子,不仅仅是冰冷的任务、沉重的玄铁,还有…人命。是像铁牛这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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