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龄稚子布杀局(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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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穴根基。被掠妇孺,或可趁乱救回,而我军…损耗,可降至最低!”

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环环相扣,毒辣精准。将天时、地利、人心兽性算计到极致,将己方风险压至最小,将敌人置于万劫不复的死地。这计策之狠绝、之高效、之冷酷无情,让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项崮笙都感到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随即化为焚天的战意与狂喜。

书斋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粗重的呼吸声。赵文睿脸色微微发白,看着项易那张纯真无邪却平静得如同万载玄冰的小脸,仿佛看到了一柄刚刚挣脱封印、寒光刺透九幽的妖异神兵初露锋芒!项崮笙眼中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足以灼伤日月的璀璨光芒!那是发现绝世璞玉的狂喜,是项氏霸业后继有人的无上信心,是猛虎看到幼虎亮出足以撕裂苍穹的爪牙时的极致兴奋!

“好!好!好一个驱虎吞狼。好一个坐收渔利,妙,绝妙!”项崮笙放声狂笑,声震屋宇,豪气干云,一把将项易高高抱起,如同托起一轮初升的旭日。“天佑我项氏!麒麟儿降世,此计,乃天赐良策,文睿。”他声如雷霆,“即刻按世子方略,拟定细务,着雷奔亲率夜不收精锐执行。务必一击毙命,犁庭扫穴,救回我南疆子民,扬我镇南军威。”

“喏!”赵文睿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深深躬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玄稷的目光,却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死死钉在项易那双清澈眼眸的最深处。当项易吐出驱虎吞狼那四个冰冷字眼时,玄稷袖中掐算天机的手指猛地一颤,仿佛触碰到了无形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因果之弦,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混合着那深植灵魂的恐惧,瞬间将他吞噬。他仿佛穿透了那层纯真的童颜表象,看到了其下冰冷运转的、如同天道法则般的星辰轨迹,看到了无情交织、足以绞碎万物的因果铁律。这算计…精准得惊人,无情得令人心悸,这绝非智慧所能企及。这究竟是旷古绝今的天赋?还是…那道陨天倾命格赋予的、洞悉万物生灭破绽的…本能。一股强烈到几乎令他窒息的、大祸临头的不祥预感,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

“王爷…”玄稷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微颤,“世子…天纵奇才,智近乎妖…此计…几近…完美无缺。”他艰难地、一字一顿地给出了这世间谋士所能给予的最高评价。目光扫过项易指缝间那几乎微不可察、却仿佛蕴藏着宇宙生灭的道玉微光,心中的警兆如同灭世的海啸,汹涌澎湃。

“然…”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后面的话,“兵者,诡道也,煞气…过盛。世子年幼,心性未固如璞玉初琢…当以煌煌仁德为本,养胸中浩然正气,方为…社稷长久之基,万民福祉所系。”他话语隐晦,忧虑深重如渊。此子心智早熟若妖,算无遗策近乎天道无情,若失仁心引导,任其冰冷心性滋长…恐非麒麟,实乃倾覆天下之…绝世凶星。那天倾之兆,莫非就应在这洞悉万物弱点、翻手间操控生死、视众生为棋子的…冰冷心智之上。

项崮笙此刻正被狂喜与杀伐决断的豪情充满,朗声道:“先生多虑,对豺狼讲仁德,便是对我南疆子民的残忍,易儿此计,乃上上之选,速速去办。”他放下项易,大手一挥,如同挥动令旗,斩钉截铁。

项易安静地走回宽大的书案后,重新捧起那卷厚重的《瘴疠志》,小小的身躯几乎被书卷淹没。他低垂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静谧的阴影,仿佛刚才那番搅动南疆乾坤、定下无数人生死的谋划,不过是他诵读了一段寻常的山水游记。窗外,金红色的夕阳余晖斜斜射入,将他小小的身影一半映照得明亮温暖,另一半…则深深地隐没在书案与书架投下的、浓重而幽深的阴影之中。

无人察觉,当他小小的指尖看似无意地拂过书页上那三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墨字——“腐骨沼”时,指缝间那道玉色的微光,极其微弱地、如同深渊巨兽在永恒黑暗中悄然睁开的冰冷之眼,闪烁了一下。

玄稷的目光在那安静得近乎诡异的幼小身影与沙盘上那枚插在“鬼愁阜”上的、象征着死亡与阴谋的黑色小石之间反复游移,心中的寒意凝结成冰。驱虎吞狼…这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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