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龄稚子布杀局(2 / 5)
还是老子的刀快,扒不下这群畜生的皮,老子项字倒着写。”
“父王。”一个声音响起,清脆、稚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平稳得如同山涧清泉滴落石台,瞬间打破了书斋内几乎凝滞的空气。项易不知何时已放下了厚重的书卷,小小的身体灵巧地转向沙盘。那双清澈得能映出人心的眼眸,精准地落在沙盘上“野狐岭”与“蛇盘坳”的位置,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猎犬入林追孤狼,”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狼匿深穴,犬反易陷泥淖,为…毒虺所噬。”
书斋内,落针可闻。
项崮笙魁梧的身躯猛地一僵,带着难以置信的愕然霍然转头,目光灼灼地钉在自己年仅五岁的长子身上。那眼神里,有探究,有震惊,更有一种被巨石投入心湖般的、狂涛骇浪般的期冀!这孩子…自襁褓中就异于常儿,沉静得近乎孤僻,不喜孩童嬉闹,独爱舆图兵书沙盘,常能凝视半日不语,王府上下皆知世子早慧,但如此清晰、如此精准、一针见血地点破当前战术困局的核心要害…这,尚是破天荒头一遭!
赵文睿捻须的手指瞬间僵住,几根花白胡须被无意识地扯断也浑然不觉,他张着嘴,眼中只剩下纯粹的、颠覆认知的震撼。
阴影中的玄稷,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袖袍内的手指猛地掐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当那稚嫩声音吐出“毒虺所噬”四字时,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寒彻骨的悸动瞬间复苏,五年前那声撕裂心神的“道陨天倾”的恐怖预言,仿佛带着紫霄雷霆的轰鸣,再次在他识海中炸响!
“易儿?”项崮笙的声音下意识地放轻放缓,如同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项易已滑下高凳,迈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小步,走到那巨大的、象征着南疆万里山河的沙盘前。他踮起脚尖,努力伸展小小的身体,一只白嫩得近乎透明的小手,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笃定,精准地点在“野狐岭”屯垦点的模型上。然后,那小小的指尖,沿着沙盘上模拟的影狼袭击后遁入“瘴鬼林”的路径,一路划向“蛇盘坳”的险恶地形。最终,稳稳地、毫无犹疑地按在了瘴鬼林深处,一处毫不起眼、标注着“鬼愁阜”的小高地模型上。
“狼袭屯垦,掠人焚粮,”项易的声音依旧带着孩童的清脆,却吐字清晰,逻辑链条分明,冷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冰冷事实,“所求,非仅为制造混乱,亦非…只为劫掠财货。”
他微微一顿,那清澈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沙盘上茂密的林莽模型,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掠人,是为充作肉盾,或驱为苦役,以填补其部族持续的耗损。焚粮,意在断绝我边民赖以生存之根基,迫其内迁恐慌。一旦野狐岭因恐惧而废弃…”他的小手指在“野狐岭”模型上轻轻一点,仿佛按下了某个毁灭的开关,“则门户洞开,彼时,影狼便可如入无人之境,劫掠范围…将更深,更广,直抵我南疆腹心之地!”
他再次停顿,目光转向之前点中的“鬼愁阜”,小小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处,林间小阜,背靠腐骨沼天险,三面陡坡如刀削斧劈,猿猴难攀。唯有南面一条狭窄如蛇肠、曲折幽暗的小径可通。影狼狡诈多疑,此等易守难攻、遇强敌即可遁入无人生还之毒沼的绝地,必为其藏匿掳获人畜、休整喘息、躲避毒瘴的核心巢穴,王屯长追击中伏于蛇盘坳…”
项易的小手移回沙盘,点在“蛇盘坳”模型上:“蛇盘坳距鬼愁阜不过三里之遥,地形如九曲回肠,岔道密如蛛网。影狼设伏,其精锐必藏于坳口两侧高坡密林深处,”他的手指精准地划过沙盘上代表高坡的区域,“待追兵心急如焚,深入坳底腹心,方居高临下,乱箭如雨泼下,滚木礌石封断退路…瓮中捉鳖,十死无生。”
条理清晰,洞若观火!不仅一语道破影狼袭扰背后隐藏的战略毒计,更如同亲临其境般,丝丝入扣地推断出其核心巢穴的确切位置与那歹毒的伏击战术!这已非寻常孩童的“早慧”,而是近乎妖异的、洞察战场迷雾的恐怖天赋!
项崮笙虎躯剧震,眼中爆射出骇人精光,呼吸都变得粗重而灼热。仿佛沉睡的雄狮看到了足以继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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