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钱万贯的威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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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颜斋里双方对峙 ,看着林澈这副站都站不稳的模样,钱万贯眼底最后那点若有似无的疑虑,像被风吹散的烟似的,彻底没了踪影。 眼前的年轻人倚在梨花木椅上,半边肩膀垮着,仿佛连挺直脊梁都要耗尽全身力气。方才那阵咳嗽来得又急又猛,他整个人都往前倾着,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的素色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另一只手撑在桌沿,指腹磨得木头纹路都清晰了几分。咳声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轻咳,而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带着破风箱似的嘶哑,每一声都震得他肩膀剧烈起伏,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肺管子从喉咙里咳出来。咳到急处,他甚至弯下腰,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下颌线,连喉结滚动的弧度都透着脆弱。 “就这?”钱万贯在心里嗤笑一声,肥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系着的羊脂玉牌——那玉牌是上好的料子,却被他常年盘得油腻腻的,没了半分灵气。他挺了挺肚子,那肚子裹在宝蓝色的织金绸缎里,鼓得堪比怀胎十月的妇人,走路时都得微微后仰着身子才能稳住重心。方才还在琢磨,前几次派人去搅扰这“玉颜斋”,怎么总没讨着好,莫不是这病秧子藏了什么后手?现在看来,纯属多虑! 这风一吹就倒的玩意儿,也配让他钱万贯严阵以待?他想起前两次手下人回来复命,说林澈要么躲在铺子里不出来,要么就让个小丫鬟应付,当时还觉得这小子透着点滑头,现在才明白,根本就是没胆子正面扛!之前那些手段没奏效,肯定是手下人办事不力——要么是堵门的时候不够凶,要么是散布谣言的时候不够狠,跟这病痨鬼本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念头转过,钱万贯心头那股被戏耍的怒火又窜了上来,烧得他喉咙发紧。但这次的火里,还掺了不少不屑和鄙夷,像是烧着了一堆烂稻草,连烟味儿都透着廉价。他跟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硬茬没见过?今天跟这么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废物浪费口舌,简直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传出去,人家还得说他钱万贯欺负病秧子,跌份! 钱万贯懒得再跟林澈虚与委蛇,他深吸一口气,故意把肚子挺得更圆,下巴抬得老高,几乎要仰到天上去。他那双被脸上横肉挤成两道细缝的眼睛,往下斜睨着林澈,目光里的施舍和不耐烦像是要溢出来,说话时的语气更是粗声粗气,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蛮横:“咳什么咳!少在老子面前装模作样!” 这话出口时,他特意拔高了音量,那声音洪亮得像打雷,震得铺子顶上的木质房梁都轻轻颤了颤。房梁上积着的陈年灰尘,簌簌地往下掉,有的落在旁边夫人丫鬟的衣襟上,有的飘到柜台前摆着的胭脂罐口,吓得一位穿粉绸的丫鬟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家主子的袖口。林澈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原本就没止住的咳嗽又厉害了些,他赶紧用帕子捂住嘴,低低地咳了两声,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钱万贯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更得意了,接着往下说,每一个字都带着炫耀的劲儿:“小子,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玉颜斋’东家钱万贯!”他特意把“玉颜斋”三个字咬得极重,那语气,仿佛报出这个名号,就能让对方吓得腿软——毕竟在这城南的胭脂行当里,谁不知道他钱万贯的名头?多少小铺子见了他,不是点头哈腰,就是主动把生意让出来? 报完名号,钱万贯故意顿了顿,眼睛死死盯着林澈的脸,就盼着能看见对方脸色更白几分——哪怕已经白得跟宣纸上的墨痕似的,再添几分惊惧,才合他的心意。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是林澈吓得求饶,他就先假意拿捏几句,再慢悠悠地提条件,让这小子知道谁才是这儿的老大。 可偏偏事与愿违。林澈只是抬起头,用那双蒙着一层水汽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眼神里还带着点“怯懦”,仿佛“钱万贯”这三个字,在他耳朵里跟“张三李四”没什么区别。不仅如此,他还因为钱万贯拔高的声音,又往丫鬟身后缩了缩,手紧紧抓着丫鬟的胳膊,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出了白,接着又捂着嘴,低低地咳了起来,那咳嗽声里,还带着点气若游丝的虚弱。 钱万贯一看这情形,顿时觉得一阵气闷,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连带着胸口都堵得慌。他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右手在圆滚滚的肚子上摩挲了两下,不耐烦地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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