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冰壁上的字,是朕写的(1 / 3)
他脑海中那片因时空错乱而起的混沌迷雾,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劈开。
一半是洞悉真相的澄澈,另一半,是承载了一个王朝末代皇帝百年孤寂的磅礴重压。
汉中王宫之内,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新立的“归心院”前,香炉里青烟袅袅,却非祭天,而是敬贤。
伏德一身崭新朝服,面容肃穆,声音洪亮地宣读着汉中王刘忙的亲笔手令。
他当着数百名蜀中新旧官吏的面,正式宣布废除自古沿袭的“天命祭”,从此汉中祭祀,只祭奠那些为国为民抛洒热血的先贤英烈,并将此日定为“先贤日”。
台下,有人面露惊愕,有人暗自点头,但更多的人,是在诸葛亮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注视下,选择了沉默与顺从。
这看似只是一个仪典的更张,实则是一次彻底的政治宣告——刘忙的汉中,不再将虚无缥缈的天命作为统治的基石,而是将根基,牢牢扎在了“人”的身上。
这番搅动蜀中人心的变革,远在千里之外的刘忙无暇顾及。
他正置身于一片纯白的地狱。
自随那名讳莫如深的老宦官穿越雁门关,深入阴山北麓后,天地间便只剩下风与雪。
刀子般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将天空染成一片铅灰色,遮蔽了日月星辰,也模糊了时间的概念。
老宦官的身形在风雪中显得愈发佝偻,他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吹倒,却又始终坚定地向前。
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却清晰地钻入刘忙的耳中:“陛下……先帝他,就被囚在那‘寒渊谷’中。四面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只有一个天窗能透进些微光。他每日醒来,便用手指蘸着自己流出的血,在冰壁上写字……只写两个字,‘愿归’。”
老宦官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热泪,瞬间在满是褶皱的脸上冻成了冰棱。
“写满了三面墙,冰壁上再无空隙,他就用衣角沾着雪水,将血字一点点刮去,再重新写……周而复始,直至油尽灯枯。”
刘忙的心,像是被这冰天雪地冻住了一般,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想起军师诸葛亮的计策:在汉中大肆散播自己“病重”的消息,命糜竺领着商队招摇过市,四处采买珍稀药材,闹得满城风雨。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汉中王府那扇紧闭的大门上时,真正的精锐主力,却早已在赵云的率领下,悄然北上。
他们这百余骑,尽皆换上了厚重的胡服,扮作一支来自西域的皮货商队。
赵云粘了虬髯,目光锐利如鹰,走在队伍最前列。
而刘忙则裹在最厚实的狐裘里,头上的皮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胸口那尊神秘的古鼎,自从进入这片酷寒的北地后,便开始变得极不稳定。
时而冰冷如铁,仿佛要将他的胸膛冻穿;时而又滚烫如火,灼得他心神不宁。
更诡异的是,随着每一步向北深入,他脑海中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就愈发活跃、混乱。
好几次,他看着前方老宦官蹒跚的背影,竟会脱口而出:“张常侍,我们还有多远?”
每一次,老宦官都会猛然回头,用一种混杂着惊骇、怜悯与期盼的复杂眼神看着他,然后轻轻摇头,低声道:“殿下,老奴不姓张。”
刘忙便会如梦初醒,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
张常侍,那是东汉末年“十常侍之乱”的祸首之一,他为什么会叫出这个名字?
终于,在又一个昏天黑地的午后,老宦官停下了脚步。
他指向前方一处被风雪稍稍掩盖的巨大裂谷,声音沙哑:“到了,那便是寒渊谷。”
裂谷深不见底,寒气如实质般向上蒸腾,仅仅是站在谷口,便让人感觉连骨髓都要被冻结。
随行的一名南疆女子,人称藤婆,是诸葛亮特意寻来的异人。
她从怀中取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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