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夏侯妙才，你也怕老？（2 / 3）

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嗡！”

弓弦震响，破军箭离弦而出，没有发出尖锐的呼啸，反而带着一股沉闷的、撕裂空气的闷响。

电光石火之间，箭矢精准无误地命中石碑。

“轰”的一声巨响，石碑应声炸裂，无数碎石混合着泥土，如天女散花般朝着夏侯渊的战马劈头盖脸地砸去！

那战马虽是良驹，却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登时受惊，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两条前腿猛然扬起，人立而起！

疾驰中的夏侯渊猝不及防，身形剧烈一晃。

为了稳住身形，他下意识地扭腰发力，一股钻心的剧痛猛然从他右肋旧伤处传来，痛彻心扉！

这股剧痛让他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动作登时迟滞了那要命的半息！

就是现在！

刘忙的瞳孔缩至针尖大小，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出声：“伏兵——合围！”

刹那间，山谷两侧杀声震天！

一直潜伏不动的魏延，手持大刀，如猛虎下山，率领一支精锐从左翼猛然杀出，直插夏侯渊亲卫队的侧腰！

而更让魏军胆寒的是，本应作为后军策应的陈式部，竟在此刻调转枪头，从后方发起了致命的背刺！

法正的令旗同时挥舞，早已准备多时的弓弩手，对着被截断后路的魏军亲卫，发动了三轮毁灭性的齐射压制！

“啊——！”夏侯渊目眦欲裂，他强忍剧痛，怒吼着挥舞手中长刀，刀光如匹练，瞬间连斩三名冲到近前的蜀将。

然而，个人的勇武在精心布置的陷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蜀军如铁钳一般，从四面八方死死锁住了他，将他和他残余的亲卫逼入了一处狭窄的谷地。

他环顾四周，山坡上，谷道中，层层叠叠，全是蜀军的旗帜与刀枪。

那些士兵的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

他们口中高呼着同一个名字——“黄老将军！黄老将军威武！”

这呼声，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夏侯渊的心上。

他，曹魏宿将，征西将军，夏侯妙才，竟成了眼前这个老卒封神的垫脚石？

一股巨大的不甘与屈辱涌上心头，他仰天咆哮，声震四野：“我夏侯妙才，岂能死于一老卒之手！”

山巅之上，黄忠缓缓走下，步履虽因力竭而有些踉跄，但腰杆却挺得笔直。

他再次举起了铁胎弓，弓弦拉满如月，目光平静如铁，直视着谷底的困兽。

“吾非为杀你，”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乃为正我辈之名！”

箭出，无声。

但听在夏侯渊耳中，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那支破军重箭，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精准地穿透了他肩甲的连接处，巨大的动能撕裂了甲片，深深钉入了他的胸铠之中。

剧痛传来，夏侯渊闷哼一声，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刀，整个人从马背上重重摔落在地。

这一箭，虽未贯穿心脏，却彻底剥夺了他所有的反抗之力。

几乎在箭矢命中夏侯渊的同一瞬间，刘忙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一次的“共感”更加深入灵魂。

他竟“尝”到了黄忠因过度用力而咬破舌尖，弥漫在口腔中的淡淡血腥味；他“触”到了老将军那布满老茧的指尖，在箭矢射出后，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刘忙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不只是他的战斗……这是我的共鸣。”

黄忠提刀上前，准备就此了结这位曹魏名将。

躺在地上的夏侯渊忽然抬起头，那双一向充满桀骜与狂傲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泪光，声音嘶哑地问：“若我年迈……是否，也当退？”

黄忠高举的战刀，在空中戛然而止。

他凝视着这个宿命的对手，良久，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英雄不问岁数，只问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