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止庐(6 / 7)
成章的“顺带关照”。
她清楚得很,却没有让任何一个字溢出杯沿。
桌上热菜换了一轮又一轮,茶水添了又添,笑声时起时落。
到后来,不再需要谁刻意撑场,气氛自己站住了脚。
仿佛这些来来往往本就该发生,与秦湛予无关,与任何人无关,只是京城里一场普通的聚餐。
只有顾朝暄自己知道,这是她替他,把这段时间累积起来的情面一笔笔核销。
每敬出一杯,她心里就悄悄划去一条账目。
回京时被接住的那一程缓冲、高翻院里不合规矩却最终落到她头上的名额……
都在这一日晚饭间,化成了杯中酒,化进喉咙里,化进胃里。
酒意蒸腾上来时,她垂着眼,看不清每个人的表情,只看得到茶盏里那点晃动的光。
那光影重叠在一起,仿若他们这些日子为她挡过的无形锋刃,又像是她亲手剪断的最后几根细线。
线头的一端,是秦湛予替她撑起的那一片庇护;
另一端,是她今后只得自己咬牙走完的路。
席散时,院中夜色已经沉下来。
她送他们到门口,看着几道背影依次隐进巷口的灯光。
“止庐”的门在身后合上,桂树枝叶轻轻一颤,落下几点细细的影子。
顾朝暄回身,穿过空荡的院子。
这一顿饭之后,她终于能坦然地告诉自己:
那些因他而来的照拂,她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还清。
往后若再与这些人同席,她可以单纯以自己的名字坐下,而不是谁的“女朋友”、谁的“心上人”。
……
隔日,她去了军区总医院。
走廊一如既往地长,地砖被拖得发亮,消毒水味混着药味,冷冷贴在嗓子眼里。
窗外树影被晚风压低,枝叶在玻璃上轻轻摩挲,宛若在提醒这里的时间总是比外头慢半拍。
姥爷做完例行检查,被推回病房,精神还算好,坐在床沿翻那本旧得发黄的杂志。
听见门响,他抬眼看过来,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瞬。
顾朝暄走过去,替他把被角捋齐。
她把自己要去巴黎的事说出来时,声音很平静。
老人并没有像她曾设想的那样先皱眉再沉默,只是静静地听,听完,点了点头。
年轻人该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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