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江南的雨（2 / 3）

镇定感染了李清珞，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筷子，只是手还有些微颤。

从酒楼出来，华灯初上。芙蓉镇虽小，夜市却颇为热闹。各种小吃摊、杂货摊、卖艺杂耍的，将青石板路挤得水泄不通。

李清珞毕竟是少女心性，看到新奇的小玩意，眼中不禁露出欢喜之色。一支做工精巧的银簪，摊主说是本地巧匠所制，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

“喜欢？”萧凡注意到她的目光。

李清珞脸一红，轻轻摇头：“只是看看。”

萧凡却已掏出碎银子，买下了那支簪子，递给她：“戴着玩吧。”

动作很自然，没有多余的话。李清珞接过簪子，指尖触碰到他略带薄茧的手指，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低声说了句：“谢谢王爷。”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几个地痞模样的汉子挤开人群，骂骂咧咧地朝他们这边冲来，似乎是在追赶一个偷东西的小乞丐。眼看就要撞到李清珞！

“小心！”云袖低喝一声，正要出手。

萧凡的动作更快。他看似随意地侧身一步，将李清珞护在身后，同时手腕一翻，用了一个巧劲，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地痞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脚下踉跄，直接撞向了旁边的糖人摊子，顿时人仰马翻，糖人碎了一地。

其他地痞见状，愣了一下，骂咧咧地围了上来。

“妈的！敢挡爷的路？活腻了！”

萧凡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并不凶狠，却像深潭一样，让人望而生寒。他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

为首的地痞对上他的眼神，没来由地心里一哆嗦，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混迹市井多年，有种野兽般的直觉——眼前这个人，惹不起。

“晦气！走！”他啐了一口，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连那个小乞丐也顾不上追了。

人群很快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清珞惊魂未定地抓着萧凡的衣袖，仰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那种不怒自威的力量。不是靠权势，而是源于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没事了。”萧凡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

“嗯。”李清珞松开手，脸颊微热。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了皂角和一种说不清的冷冽气息。

回到客栈房间，窗外雨声渐沥。

李清珞对着铜镜，小心地将那支玉兰银簪簪在发间，镜中的女子眉眼间多了几分娇羞。

萧凡坐在桌边，擦拭着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匕，匕首在灯下泛着幽光。

“王爷，”李清珞转过身，鼓足勇气问道，“今日酒楼那些话……您不担心吗？”

萧凡头也未抬：“担心有用吗？”

“可是……”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萧凡放下匕首，看向她，“我若死了，南疆早已大乱。现在风平浪静，说明我还活着。那些传言，不过是有人希望我死而已。”

他的冷静和分析，让李清珞安心了不少。她走到桌边坐下，轻声道：“妾身只是觉得……这世上，想害王爷的人太多了。”

萧凡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也有一丝疲惫：“位高权重，便是如此。站的越高，盯着你的眼睛就越多，想把你拉下来的人也就越多。”

他难得地多说了几句：“所以，很多时候，信任是一种奢侈。能信的，只有自己，和手中的力量。”

李清珞沉默片刻，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王爷，妾身虽是一介女流，不懂军国大事，但既嫁与王爷，便是王爷的人。无论前路如何，妾身……都会站在王爷身边。”

这不是表白，更像是一种承诺。在经历了落鹰峡的惊吓和市井的惊魂后，她似乎更快地成长起来。

萧凡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中某处微微松动。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发间的玉兰簪：“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比任何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