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沈墨竹居士(4 / 5)
的瘦西湖水。白莲夫人…好狠的手段!好精妙的布局!用沈墨竹的死,彻底将他逼入绝境!不仅坐实了他“残暴滥杀”的恶名,更彻底激化了扬州士林对他的敌意,将可能同情灶户的中间力量推到了对立面!金世荣的出现,更是将矛头引向了金不换的残余势力,混淆视听,也为他下一步行动制造了障碍!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自证清白?
“都住口!”萧凡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大威压的声音震慑住,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萧凡将那片染血的绸布举到眼前,迎着跳跃的火光,声音清晰而冰冷地传遍全场:“赵知府,金少东家,还有诸位士绅贤达。你们口口声声说本官是凶手,只因本官恰好在此,手中恰好拿着这片布?”
他目光如电,扫向金世荣:“金世荣,你说你亲眼所见?那本官问你,你是何时登岛?从何处登岛?本官行凶时,用的是何种凶器?是左手还是右手?本官与竹居士最后交谈了什么,竟至于要痛下杀手?你既亲眼所见,想必能说得一清二楚!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尚方剑下,不吝多斩一颗狗头!” 他最后一句杀气凛然,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金世荣!
金世荣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凌厉的杀气所慑,气势不由得一窒,眼神闪烁,支吾道:“我…我就在湖岸巡逻,听到轩内有争执声,然后…然后就看到你行凶…天那么黑,我哪看得清你用什么东西、哪只手…”
“看不清?”萧凡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那你如何能笃定是本官行凶?而不是另有其人趁本官离开之际下手?这片布,”他晃了晃手中的碎片,“是在竹居士紧握的手中发现的!这是他临死前,从凶手身上扯下的!此乃上等湖绸,金线滚边,价值不菲!试问本官今日所穿,可是此等衣料?”
众人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萧凡身上那件玄青色的、质地精良但样式朴素的官袍,显然并非湖绸。而金世荣和他身边几个凶悍家丁的衣着…却正是绫罗绸缎,尤其金世荣袖口,隐约可见金线刺绣!
金世荣脸色一变!
萧凡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本官倒要问问金少东家!你裕通盐行,身为扬州大盐商之一!竹居士方才与本官言谈,句句直指尔等盐商压榨灶户、操纵盐引!更点明你金世荣在白驹场压价提额,逼反灶户!他话音未落,便遭毒手!而你金世荣,恰在此时‘恰好’出现,口口声声指认本官!更巧的是,凶手留下的这块布,与你等所穿何其相似!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赵文康:“赵知府!竹居士临死前,紧握此物!此乃追查真凶之关键!你身为地方父母,不思立刻封锁现场,保护物证,缉拿真凶,反而听信一面之词,率众围攻本钦差!是何居心?!莫非…你与那真凶,早有勾结?!还是怕竹居士死前,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一连串的反问,如同疾风骤雨,打得金世荣哑口无言,脸色煞白!更打得赵文康额头冷汗涔涔,连连后退,张口结舌:“下官…下官…大人息怒…下官也是接到哨音报警,忧心竹居士安危,才…”
那些原本群情激愤的莲社士绅,此刻也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萧凡的反击太犀利了!瞬间将“凶手”的嫌疑,反扣到了金世荣和盐商头上!更隐隐指向了赵文康的“不作为”甚至“包庇”!
现场的气氛,瞬间逆转!
然而,就在这僵持之际,远处扬州城的方向,突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而起!隐隐传来混乱的呼喊声!位置…正是白驹盐场的方向!
“大人!不好了!”一个绣衣卫快马冲至湖边,隔着湖水对着小岛声嘶力竭地大喊,“白驹场…白驹场灶户暴动了!数千人冲击盐场衙门!打伤盐丁!放火焚烧仓廪!场面…场面彻底失控了!他们喊着…喊着‘杀狗官钦差,为竹居士报仇’!还有…‘杀盐商,夺盐场’!”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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