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谛听阁(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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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

* * *

数日后,早朝。金銮殿上气氛诡异。

皇帝萧衍高坐龙椅,面色平静,眼神却深不可测。下方百官垂首,噤若寒蝉。大皇子萧景恒站在皇子首位,脸色有些苍白,强作镇定。三皇子萧景琰毒伤初愈,脸色依旧不佳,但眼神锐利了许多,不时扫过萧景恒。

户部尚书谢蕴正出列奏报今春漕运事宜,言辞谨慎,滴水不漏。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和一个异常响亮、带着哭腔和无比委屈的公鸭嗓子:

“陛下!陛下!卑职冤枉啊陛下!卑职…卑职真的没偷粪!那粪…它是自己跑的啊!卑职惶恐!卑职真的惶恐啊!”

满朝文武:“???”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穿着那身不合身的浅绿宦官服,被两个一脸无奈的殿前侍卫“架”着(其实是谢宝树自己死命挣扎想往里冲),在殿门口扑腾,正是**谢宝树**!他圆脸上全是汗,小眼睛泪汪汪的,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沾着可疑污渍的马刷?

原来,谢宝树这几天一直因为“偷粪贼”事件被御马监管事责骂(管事觉得他惹事,把贼引到了三殿下船上),扣了月钱,还罚他刷一个月最臭的马厩。憨直的谢宝树越想越委屈,他明明抓到了一个“大偷粪贼”(那个杀手),还“护驾有功”(他自认为),怎么还受罚?一根筋的憨劲儿上来,他竟趁着给“追风”刷毛的机会,挣脱了看管(其实也没人真防着他),一路喊着“冤枉”冲到了金銮殿外!他朴素的逻辑里:陛下最大,陛下肯定能还他清白!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皇帝萧衍看着殿门口那个扑腾的“圆球”,听着那石破天惊的“粪冤”,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身边的张德海,万年不变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萧景琰看着谢宝树那副蠢样,想起污水河里他抱着杀手的“英勇”模样,又气又好笑,忍不住低喝:“谢宝树!朝堂重地,休得喧哗!滚下去!”

“三殿下!卑职冤枉啊!”谢宝树看到萧景琰,如同见了救星,挣扎得更厉害了,哭嚎道:“那粪…它真的是自己…呃…不是!是那偷粪贼…他…”他语无伦次,越说越乱。

就在这混乱荒诞的时刻。

站在百官末尾、一个不起眼角落,刚刚被皇帝以“救驾、献药有功”名义重新擢升为禁卫军副统领、并首次获准参加朝会的萧凡,目光平静地扫过殿门口扑腾的谢宝树,又扫过龙椅上看似无奈、眼底却深沉的皇帝,最后…落在了前方大皇子萧景恒那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侧脸上。

萧凡的嘴角,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冰冷如刀的弧度。

谢宝树这憨货的“粪冤”闹剧,看似荒诞不经,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朝堂上那令人窒息的平静伪装,更在无形中,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短暂地吸引了过去。

这潭水,已经被他彻底搅浑了。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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