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谛听阁（2 / 4）

毒箭，藏解药于其中，以备不测！此等僭越之举，卑职罪该万死！但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妄！陛下明察！”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皇帝粗重的呼吸声和张德海几乎停滞的气息。

皇帝缓缓靠回椅背，阴影重新覆盖了他的面容。但那压抑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整个空间。他闭着眼，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嗒…嗒…”声，如同丧钟在敲响。

许久，皇帝才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里的怒火似乎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寒和帝王审视一切的锐利。他看着跪伏在地的萧凡，眼神复杂难明。

“你…很好。”皇帝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刚才的暴怒更加令人心悸，“此等泼天秘闻，你竟能隐忍三月，秘而不宣。这份心性…这份隐忍…非常人所能及。”

萧凡身体微微一颤，不敢抬头。

“张德海。”皇帝的声音冰冷。

“老奴在。”张德海立刻躬身。

“即刻密查！”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第一，查三个月前，大皇子萧景恒是否曾于深夜秘密出宫，其行踪轨迹！第二，查‘听雨轩’近半年所有出入记录，尤其是修缮、清理宫人！第三，密查户部漕粮账目，尤其近半年发往北境军镇的粮船！第四，密查漕运总督崔应龙及其亲信，与漕帮‘水蛇’的往来！第五…”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密查大皇子府所有与北境军镇有关的书信、人员往来！尤其是涉及三皇子巡边路线、护卫配置的信息！记住，要密！若走漏半点风声…你知道后果！”

“老奴明白！定不负陛下所托！”张德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知道，一场席卷朝堂的血雨腥风，即将由他亲手拉开序幕！

“至于你…”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凡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萧凡，你献此密奏，于国有功，于朕…更是有功。”

萧凡伏地：“卑职不敢居功！唯愿陛下圣裁，肃清朝纲，护佑大胤！”

“有功必赏。”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箭术超群，心思缜密，更难得…懂得隐忍。禁卫军副统领之职，朕为你留着。不过…”

皇帝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你身负如此秘闻，又搅动了这潭浑水…此刻放你出去，无异于将你投入虎狼之口。”

萧凡心中一凛，知道关键考验来了。

“朕给你两个选择。”皇帝的声音如同命运之锤，“其一，朕赐你金银，派人秘密送你远离京城，隐姓埋名，保你一世平安。”

萧凡没有抬头，但身体绷紧。

“其二，”皇帝的声音陡然转沉，“留在朕身边。朕需要一把刀，一把锋利、趁手、懂得藏锋的刀！替朕，去斩断那些伸得太长的爪子！去掀开那些见不得光的盖子！这条路…步步杀机，九死一生！你…选哪条？”

书房内，烛火摇曳。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萧凡缓缓抬起头。他脸上没有任何犹豫，眼神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那是绝境求生后的野心，是抓住权力阶梯的决绝！他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回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卑职…愿为陛下手中之刀！斩奸除恶，万死不辞！”

皇帝看着萧凡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和决绝，非但没有动怒，嘴角反而勾起一丝极其冰冷、极其满意的弧度。

“好！很好！”皇帝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苏醒的巨龙，“张德海，带他去‘谛听阁’。从今日起，萧凡为谛听阁行走，直属于朕！赐…‘寒鸮’令牌！”

谛听阁！寒鸮（xiāo）！皇帝直属的秘密监察机构，行走身份，意味着拥有直接密奏、临机专断之权！寒鸮，夜行猛禽，象征洞察与肃杀！

“臣…萧凡，领旨谢恩！”萧凡重重叩首，这一次，他自称“臣”！身份，已然不同！

张德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