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兄难弟王铁柱(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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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麸皮摩擦着喉咙,带着微微的刺痛,但紧随其后的,是麦粉被烘烤后特有的焦香和谷物原始的甘甜!这味道是如此真实,如此温暖,瞬间冲垮了李狗蛋最后的防线。他甚至来不及咀嚼,几乎是囫囵地往下吞咽,噎得直翻白眼也顾不上。

“慢点…慢点吃!喝口水顺顺!”旁边那少年吓了一跳,赶紧又递过来一个破旧的竹筒,里面是清澈的凉水。

李狗蛋一把抓过竹筒,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才勉强把堵在喉咙里的饼咽下去。冰冷的水流进火烧火燎的胃袋,带来一阵短暂的痉挛,但也极大地缓解了噎住的痛苦。他贪婪地咀嚼着嘴里剩下的饼渣,感受着食物带来的、久违的、真实的热量在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中缓缓流淌。

“谢…谢了兄弟!”李狗蛋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他抬起头,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黑暗中这张带着善意和担忧的脸。那少年的眼神很干净,虽然同样写满了生活的艰辛,却没有张虎那种令人作呕的暴戾和算计。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伴随着胃里的食物,悄然在冰冷的胸腔里弥漫开来。在张虎的辱骂、监工的鞭策、无休止的苦役和刻骨的饥饿之后,这半个饼的温暖,几乎让他鼻头发酸(oS:“亲人啊!这年头,半个饼比亲爹都亲!”)。

“我叫李狗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在黑风寨和青云山脚用了很久的、带着自嘲和底层烙印的名字。但话刚出口,他心头莫名地动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双干净的眼睛,听着对方那声带着敬意的“狗蛋哥”,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在这个新的、或许还有一丝渺茫希望的地方,他是不是可以…不再是那个“狗蛋”了?

他顿了顿,声音虽低,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郑重:“…不,我叫李玄真!”

“李…玄真?”少年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好名字!比狗蛋…呃,大气多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李狗蛋——此刻在心里,他更愿意称自己为李玄真——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啃着剩下的小半块饼,含糊地问:“你呢?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王铁柱!”少年挺了挺单薄的胸膛,努力让自己的名字听起来更结实些,“以前…家里是开小饭馆的。”说到“以前”两个字时,他眼中那点微弱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一下,声音也低沉下去,“可惜…唉,不提了。”

炉灰里的“绝活”与生存智慧

李玄真敏锐地捕捉到了王铁柱那一闪而过的黯然,但他没有追问。在这鬼地方,谁还没点不堪回首的过往?他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个点:“开饭馆的?那你这饼…烤得可真香!咋弄的?伙房那点发霉的陈粮,还能做出这味儿?”他舔了舔嘴角的饼渣,意犹未尽。这半个饼,比他吃过的所有黑风寨烤肉都要珍贵,因为它承载着绝境中的一丝温情。

提到吃的,王铁柱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神采,甚至带着点小得意。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像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嘿嘿,狗蛋…呃,玄真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我的‘绝活’!”

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伙房的方向:“看见没?伙房那几口大灶,熄火后,炉膛里的灰烬还是滚烫的,能热好久呢!我就瞅准机会,等他们熄了火,人也都走光了,偷偷溜进去。把伙房角落里那些没人要的、有点发黄发蔫的烂菜叶子,还有淘米水底下那层带着砂石的碎米渣子,都搜罗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菜叶子剁碎了,碎米渣子用水淘淘,去掉砂子,混在一起。加点盐巴,要是运气好,还能在库房角落找到点别人漏下的花椒粉,那味儿就更绝了!然后,把这混好的料,捏成饼子,用干净的树叶或者能找到的油纸包好,塞进那还烫手的炉灰里!不用多,埋进去焖小半个时辰,嘿!你猜怎么着?拿出来,就是这焦香焦香的杂粮饼!”

王铁柱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在描述一件伟大的艺术品:“炉灰的温度刚刚好,不会糊,又能把饼子烤透烤香!那些烂菜叶子烤熟了,反而有种特别的甜味,碎米渣子也烤得焦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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