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下一个点火的是你吧(1 / 2)
天光乍破,晨曦的第一缕金辉越过剑渊的断崖,精准地落在那块无名石碑之上。
碑面上的流光仿佛被这阳光彻底唤醒,化作一层温润的宝光,缓缓内敛。
无铭睁开双眼,一夜的静坐让他身上的锋锐之气尽数洗去,只余下如同山石般的沉静。
他的面前,不再是那些求剑悟道的修士,而是一群最普通的人。
有满手老茧的农夫,有眼神怯懦的婢女,还有一个身形魁梧、双目清亮,却无法言语的铁匠。
他们是世间最微不足道的尘埃,却在此刻,成了无铭唯一的听众。
“剑道,不止于剑。”无铭的声音平缓而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今日,我只讲‘破界三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张而迷茫的脸。
“第一式,承认脆弱。”
话音落地,人群中一片死寂。
他们来此,是想求得超凡的力量,是想摆脱被人欺凌的命运,可听到的第一个字,却是“脆弱”。
无铭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继续道:“恐惧、悲伤、无助,这些都不是你的破绽。你怕,只说明你还活着,你的心还没有死去。敢于直面自己的恐惧,就是挥出的第一剑。”
人群中,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激烈搏斗。
终于,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我……我丈夫……他不是魔修!”妇人嚎啕大哭,积压了数年的恐惧与委屈在此刻决堤,“他只是……只是在后山捡到了一块发光的石头,就被天机阁的人当成魔修,当着我的面……被一剑穿心!我好怕,我夜夜梦到他,可我连一句‘他是冤枉的’都不敢说!”
她的话像一柄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相似的恐惧,相似的无力,是他们共同的烙印。
无铭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深沉的认可。
他缓缓点头:“你现在说出来了。这就……是第一式。”
妇人哭声一滞,仿佛有什么枷锁从她灵魂深处崩裂。
她抬起泪眼,尽管依旧悲伤,但那深藏的恐惧,却消散了许多。
就在这一刻,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纯粹的意念,从她身上悄然升腾。
它不像剑气那般凌厉,更像一株在绝壁上破土而出的野草,脆弱,却又充满了不屈的生命力。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沈小砚指尖颤抖地抚摸着《唤名录》的封面。
书页不再是冰冷的墨迹,而像是流淌着生命的活物。
昨夜她亲眼看着末页的文字自行消散,又重新浮现,记录的正是无铭于剑渊讲道之事。
这本书,活了。
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疯长。
她深吸一口气,试探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讲述了一个从未发生过的故事:“南境,黑石监牢,有个失去双亲的孩子,他用一根最柔韧的风筝线,日复一日地打磨,最后……竟割开了监牢的精钢铁栏。”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小砚的心脏猛地一缩。
几乎是同一时刻,远在百里之外,戒备森严的黑石地牢深处,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囚犯正绝望地看着手臂粗的铁栏。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那坚不可摧的锁链毫无征兆地自行崩断,沉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沈小砚猛地合上书,胸口剧烈起伏。
她明白了。
这本《唤名录》已不再是单纯的记录工具,它成了一柄“刻刀”,一柄能将言语刻入现实脉络的……世界的刻刀!
她轻抚着古朴的封面,喃喃自语:“以前,是我在讲故事。现在……是这世间所有被遗忘、被压抑的故事,在借我的嘴,为自己说话。”
北方的边境雄城,风沙凛冽。
红月如同一道鬼魅般的影子,潜入了一处早已废弃的戏台。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将一枚用银丝精心编织的蝴蝶,轻轻放在了戏台正中的一块破损的地砖上,随后悄然离去。
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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