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景琰察觉(2 / 4)
景琰没有立刻叫他起身,只是放下朱笔,拿起那本河道清淤的卷宗,随手翻看了两页,淡淡道:“看来林公公的病,尚未痊愈。心思,似乎也不全在这朝堂政务之上。”
林夙额头触地,不敢抬起:“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近日偶感风寒,精神不济,绝不敢怠慢陛下交办之事!”
“哦?”景琰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朕还以为,林公公是在为别的事劳心费力。比如……一些陈年旧事。”
林夙的呼吸几乎停滞。他伏在地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景琰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是东厂的行动露出了马脚,还是他身边有景琰的眼线?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不能承认!至少现在不能!在摸清安王府底细、找到确凿证据之前,绝不能将皇帝彻底推到对立面,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陛下明鉴!”林夙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委屈,“奴才蒙陛下天恩,得以执掌司礼监,心中唯有陛下和朝廷,岂敢因私废公?至于陈年旧事……奴才身世飘零,旧事早已不堪回首,唯有尽心竭力侍奉陛下,方能报答万一。”他刻意模糊了“旧事”的指向,将重点引向对皇帝的忠诚。
景琰沉默着,御书房内只剩下炭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林夙,让他脊背发凉。
半晌,景琰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谢陛下。”林夙依言起身,垂首站立,不敢与景琰对视。
“你的忠心,朕知道。”景琰的目光重新落回奏折上,语气恢复了平常,“只是这朝廷上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盯着司礼监,盯着东厂。你位高权重,更需谨言慎行,一举一动,皆需以朝廷安稳为重。有些事,过去了,便让它过去。纠缠过甚,于你,于朝廷,都非幸事。”
这话语,已是极其明显的敲打和警告。
林夙心中凛然,面上却愈发恭顺:“陛下教诲,奴才铭记于心。定当时时自省,克己奉公,绝不敢行差踏错,有负圣恩。”
“嗯。”景琰似乎满意了他的态度,不再多言,“去把正确的卷宗找来。”
“是。”林夙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暂时过关了。他迅速找到北境赈灾的卷宗,恭敬呈上,然后退回原位,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景琰的疑心已被挑起,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会散去,但波动已然产生。
接下来的几日,林夙愈发小心。他减少了动用东厂核心力量调查旧案的频率,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新政的推行和盐案的扫尾工作中,甚至主动提出了一些整顿东厂、规范缉查程序的条陈,以示大公无私。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午后,林夙正在司礼监值房内批阅公文,小卓子悄无声息地进来,脸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密信。
“干爹,扬州急报。”
林夙接过,拆开火漆封缄的信函,快速浏览。信是负责监视清源书院的东厂档头所写,内容让他刚刚稍缓的心神再次紧绷起来。
信中禀报,他们对书院外围的监视取得了突破。一名番子伪装成送货的杂役,冒险潜入书院外围区域,发现书院后山有一处被严密看守的禁地,里面隐约传来金铁交击和操练呼喝之声。更重要的是,番子认出,在书院内偶尔现身的一位“教习”,其身形步态,极像多年前在北境军中因违抗军令被革职的一名骁骑尉!此人当年以勇武和擅射闻名,革职后便不知所踪。
清源书院果然在训练私兵!而且很可能吸纳了不少军中退下来或犯了事的武人!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条来自石虎的渠道,也传来了关于余州周文博的消息。石虎的手下扮作行商,在与周家绸缎庄的伙计吃酒时套出话来,周家近半年来,与一批来自北地的客商往来密切,这些客商似乎不像是单纯的皮货药材商人,言谈间对马匹、兵器颇为在行,且出手阔绰,曾一次性从周家订走了价值数千两银子的上等绸缎,说是要运往北边“打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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