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经济新政(1 / 4)
军中整肃的尘埃尚未完全落定,另一重更为庞大、根基更深的危机,便已迫在眉睫地压了上来——国库,快要见底了。
户部尚书钱有道,这个素来以圆滑和贪财着称的老臣,此刻也顾不得太多,几乎是哭丧着脸,将一份份触目惊心的账册摊开在御书房的书案上。
“陛下,北疆战事每日耗费巨万,恩科筹备、官员俸禄、各地赈灾……样样都要钱。”钱有道的声音带着颤抖,“先帝末年,国库本就虚耗甚巨,加之此前夺嫡之乱,各地税赋多有拖欠或截留,去岁江南水患,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如今国库存银,已不足支撑三个月用度。若再无法开源,只怕……只怕朝廷运转都要难以为继了。”
景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心头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他早知道财政艰难,却不想已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钱,莫说平定北疆、推行新政,便是维持这庞大帝国的日常运转,都成了问题。军中整肃解决了“枪杆子”的部分问题,但现在,“钱袋子”的危机已然爆发。
他挥退了喋喋不休、不断暗示需要增加税赋或请求内帑(皇帝私库)支援的钱有道,独自在御书房内踱步。加税?百姓早已不堪重负,无异于饮鸩止渴。动用内帑?先帝挥霍无度,内帑也所剩无几,且非长久之计。
唯一的出路,在于变革。
“传杜衡、柳文渊。”景琰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杜衡与柳文渊匆匆赶来,听完景琰对财政状况的描述,皆是面色凝重。
“陛下,”杜衡沉吟道,“当务之急,在于开源与节流并举。节流方面,可裁撤部分冗余机构、削减不必要的宫廷用度。但关键在于开源。旧有税制,积弊已久,田赋、盐铁、商税,或征收不力,或被豪强、官商把持,中央所得,十不足五。”
柳文渊年轻气盛,接口道:“杜公所言极是!必须改革税制,清丈田亩,确保田赋应收尽收;整顿盐铁专卖,打击走私与贪腐;适当提高商税,尤其是对行会、巨贾的征税。同时,鼓励垦荒,兴修水利,疏通漕运与官道,使货物流通,民生复苏,税基方能扩大。”
这正是景琰心中所想。改革,意味着要动无数人的奶酪,其阻力,恐怕比军中整肃更大。军中整肃针对的是明确的政敌和腐败分子,而经济新政,触动的将是遍布天下、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地方豪强、世族、贪官、巨商……甚至可能包括朝中许多看似中立的官员背后的家族。
“新政必须推行。”景琰目光坚定,“杜卿,你负责统筹,制定详细章程,尤其是清丈田亩与盐政改革之策。文渊,你精力充沛,善于谋划,负责商税调整与鼓励农工之策。先从几处试点开始,积累经验,再图推广。”
他顿了顿,看向二人:“朕知此事艰难,阻力重重。但国势如此,不容我等退缩。望二位卿家,能与朕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杜衡与柳文渊肃然躬身:“臣等必竭尽全力,以报陛下!”
新政的雏形,就在这沉重的压力与坚定的决心下,开始勾勒。
新政的筹划在秘密而紧张地进行。杜衡与柳文渊几乎住在了衙署,日夜与户部、工部一些较为清廉干练的官员商讨细则。景琰也时常召见他们,亲自参与讨论,权衡利弊。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新政的风声,还是悄然漏了出去。
首先发难的是都察院的一些御史。他们似乎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份奏疏称:“清丈田亩,扰民甚矣,恐激起民变。”另一份则言:“提高商税,乃与民争利,非圣君仁政所为。”更有甚者,将矛头隐隐指向提出新政的杜、柳二人,暗指他们“蛊惑圣心,妄兴变革”。
这些奏疏被景琰留中不发,但朝堂上的气氛已然微妙起来。一些原本与杜衡、柳文渊关系尚可的官员,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下朝之时,三五成群的低语也明显多了起来。
这一日,柳文渊在下朝途中,便被礼部一位素无往来的侍郎拦住,对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柳大人年轻有为,锐意进取,实乃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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