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林夙疲惫(2 / 3)
不真切。
天刚蒙蒙亮,景琰便已起身。昨日江南的消息让他心头沉重,几乎一夜未眠。他正准备更衣前往御书房,继续处理那仿佛永远也批阅不完的奏疏,首领太监却匆匆进来,面带急色地禀报:
“陛下,司礼监小卓子在外求见,说……说林厂臣昨夜昏厥,至今未醒!”
景琰正在系玉带的手猛地一顿,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骤然收缩。“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何时的事?为何现在才报!”
“回陛下,据小卓子说,是四更天时的事,林厂臣不让声张,是今早才发现情况不对……”
“混账!”景琰厉声打断,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程太医呢?传了没有!”
“已经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景琰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还在为他整理衣冠的宫人,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摆驾司礼监值房!”他的声音因焦急而显得有些紧绷。
当他快步踏入那间充斥着药味和墨香的的值房时,程太医已经在了,正凝神为榻上面无血色的林夙诊脉。小卓子跪在一旁,眼睛红肿。
景琰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跪拜,目光紧紧锁在榻上那人身上。林夙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色淡得几乎与脸色融为一体,唯有眉心微微蹙着,仿佛在昏迷中依旧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躺在那里,安静得可怕,脆弱得像是一件一触即碎的琉璃器皿。
景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从未见过林夙如此毫无生气的模样。无论是在东宫备受欺凌时,还是在宫变血战负伤时,林夙的眼神里总有着一股不肯认命的韧劲和冰冷的清醒。可现在……
程太医诊完脉,面色凝重地起身,向景琰行礼。
“如何?”景琰的声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回陛下,”程太医斟酌着词句,“林厂臣此乃旧伤复发,加之连日操劳,忧思过甚,导致气血逆乱,心肺受损。脉象浮促无力,乃元气大伤之兆……若再不好生静养,恐……”他顿了顿,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景琰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需要用何药,尽管去用,务必要治好他。”
“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此病根在‘劳’与‘忧’,药石只能治标,若不能静心休养,断绝烦忧,只怕……”程太医叹了口气,“臣先开方煎药,稳住病情。”
景琰点了点头,示意程太医快去。他走到榻边,缓缓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昏迷中的林夙。
他想起昨日夜里,林夙还站在他身边,用那种近乎信仰般的语气告诉他“陛下是天子,承载的是江山社稷”,那时他虽然脸色难看,眼神却依旧是坚定的。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是因为江南的事?还是因为连日来处理叛党、清洗朝堂、应对各方压力的积劳成疾?亦或是……自己无形中施加给他的期望和依赖?
一种混杂着愧疚、心疼和无力感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景琰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伸出手,想去碰触一下林夙那冰冷得吓人的手背,指尖却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刻停滞在半空。身份的鸿沟,帝王的矜持,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让他最终只是收回了手,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们都下去。”景琰对房内的宫人和太监吩咐道,包括跪在地上哭泣的小卓子。
众人屏息静气,悄然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值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心事重重。
阳光透过窗棂,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知过了多久,林夙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笼的瞬间,剧烈的头痛和胸口的闷痛让他忍不住蹙紧了眉。他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然后,他看到了坐在榻边的明黄色身影。
陛下?
林夙心中一凛,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一阵眩晕打断,无力地跌回枕上,引发了一阵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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