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新帝隐忧(3 / 4)
和眼底难以掩饰的青黑,让他心中那丝不安再次浮现。他想起程太医隐晦的提醒,说林厂臣旧伤未愈,忧思过重,气血两亏,需静心调养,切忌劳神……
可他如何能静养?这偌大的王朝,这焦头烂额的烂摊子,他离不开他。
“你的身体……”景琰放下玉箸,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程太医的药,可还对症?若需要什么珍稀药材,尽管去内帑支取。”
林夙站起身,躬身道:“谢陛下关怀。程太医医术高明,奴婢已觉好些了。些许小恙,不敢劳陛下挂怀。”
他总是这样,将所有的痛苦与脆弱都深深掩藏起来,只留下一副冷静到近乎麻木的面具。景琰有时甚至希望他能像从前在东宫时那样,偶尔流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緖,哪怕是抱怨也好。可他知道,不可能了。地位的鸿沟,权力的重压,还有那些看不见的鲜血与罪孽,早已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难以逾越的界限。
“那就好。”景琰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有些关心,说出口已是僭越;有些界限,他必须亲手划下。
用完宵夜,宫人撤下碗碟。景琰重新将目光投向奏疏,却感到一阵心力交瘁,难以集中精神。
“陛下,夜已深了,不如先安寝吧?”林夙轻声劝道,“政务虽繁,亦需张弛有度。”
景琰揉了揉眉心,叹道:“朕如何能安寝?边境战事未平,国库空虚如洗,天下百姓嗷嗷待哺……朕每思及此,便如卧薪尝胆,寝食难安。”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有时朕会想,坐上这个位置,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连臣民的基本安康都无法保障,这皇位,坐得又有何意义?”
这是他内心深处极少流露的脆弱。也只有在林夙面前,他才会偶尔卸下心防。
林夙静静地听着,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缥缈,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陛下是天子,承载的是江山社稷,是万民福祉。这条路注定孤独,注定沉重。但正因其艰难,才更显其价值。陛下今日之忧虑,正是源于陛下的责任与仁心。只要陛下心存此念,不忘今日之忧,便是天下之幸。”
他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是一股细微却坚韧的力量,悄然注入景琰疲惫的心田。
景琰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在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他看到的是一种近乎信仰般的坚定。
“你说得对。”景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负面情绪都驱散出去,“朕不能退缩。”
他重新拿起朱笔,目光恢复了清明与坚定。
然而,就在景琰准备批阅下一份奏疏时,一名东厂番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门外,对着林夙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林夙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对景琰低声道:“陛下,东厂有紧急事务汇报,奴婢需出去片刻。”
景琰摆了摆手:“去吧。”
林夙躬身退出御书房,身影融入殿外的黑暗中。
景琰独自坐在灯下,殿内恢复了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奏疏上,那是一份关于南方漕运阻滞的报告,同样令人头痛。
时间一点点流逝,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林夙才重新回到殿内。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难看,脚步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何事?”景琰放下笔,问道。
林夙走到御案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凝重:“陛下,刚接到密报。我们派去清查三皇子江南产业的人……遇到了阻力。”
“阻力?”景琰眼神一冷,“谁敢阻挠钦差办案?”
“不是官面上的阻挠。”林夙解释道,“是当地几家豪商巨贾,与三皇子过往从密,利益盘根错节。他们联合起来,软硬兼施,或隐匿财产,或煽动工人闹事,甚至……我们的人还遭遇了几次不明身份的袭击,虽未得逞,但清查进度已大受影响。”
景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三皇子人都已经被圈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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