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祭器被毁（4 / 4）

大亮。景琰已经起身，正在宫人的伺候下穿戴祭祀的冕服。见到林夙从外面进来，他有些诧异：“夙，你一早去了何处？脸色怎如此苍白？”

林夙垂下眼帘，恭敬答道：“回殿下，奴才昨夜睡得不安稳，早起去御花园走了走，透透气。许是清晨风凉，有些不适。”

景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问，只是道：“今日祭祀宗庙，务必谨慎。”经过昨日冬祭大典的风波，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凝重。

“奴才明白。”林夙上前，如同往常一样，细心为他整理衣冠，束紧绶带。他的动作依旧沉稳熟练，仿佛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从未发生。

祭祀宗庙的典礼，在庄重肃穆的氛围中顺利进行。太子萧景琰步履沉稳，神情恭谨，在太庙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礼仪。当他亲手将祭品投入那尊“完好无损”的青铜夔龙纹大鼎时，鼎身在内殿烛火和窗外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古朴厚重的光泽，没有丝毫异样。

皇帝萧彻端坐于上，目光扫过太子和那尊象征传承的大鼎，微微颔首。宗室王公和文武百官垂首肃立，无人察觉任何不妥。

唯有站在百官前列的三皇子萧景哲，在景琰投下祭品的瞬间，眼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他安排得万无一失的杀招，怎么会……毫无作用？

典礼结束，众人依次退出太庙。

林夙紧随景琰身后，微微松了口气。至少，眼前的难关算是度过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登上玉辂，返回东宫之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来，在高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高公公脸色微变，快步走到皇帝辇驾前，低声禀报。

皇帝萧彻闻言，眉头骤然锁紧，目光锐利地扫向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景琰和林夙，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在空旷的庙前广场上清晰地响起：

“太子，光禄寺卿沈括，方才被人发现……悬梁自尽了！在他书房里，还找到了一封认罪手书，声称因疏忽职守，致使祭器受损，无颜面对陛下与祖宗，故而以死谢罪！”

景琰的脚步猛地顿住，愕然回头。

林夙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窟。

沈括“自尽”了？还留下了认罪手书？

这哪里是谢罪，这分明是……死无对证，并将所有的嫌疑和焦点，再次引回了东宫！沈括是他林夙昨夜接触过的人，如今突然“自尽”，陛下会如何想？

皇帝的目光如同实质，冰冷地钉在景琰和林夙身上。

“给朕彻查！”皇帝的声音，比这冬日的寒风更加刺骨，“朕倒要看看，这光禄寺，这祭器，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太子，你近日，就在东宫好好待着，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

变相的软禁，再次降临。

而且，这一次，伴随着一条人命。

林夙抬起头，看向脸色苍白的景琰，又看向远处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萧景哲，最后，目光落在那巍峨肃穆的太庙殿宇之上。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此刻才刚刚开始。而沈括的死，就像一把淬毒的钥匙，即将打开一个更加黑暗和危险的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