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神秘剑客(2 / 4)
怒与此刻救子心切的焦灼轰然爆发,竟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之上!
“砰!”
木门应声而开,撞在内侧石壁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油灯的光晕顺势涌入,照亮了石屋内极其狭小、简陋、却异常整洁(一种近乎偏执的整洁)的空间。
屋内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粗糙的石床,一张低矮的石桌。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蜷坐在石床的一角,正就着一盏同样昏暗的油灯,默默地擦拭着手中一柄连鞘长剑。
那人身形高大,即便蜷坐着,也能看出骨架宽阔。但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甚至有些污渍的汉人短褐,头发灰白夹杂,胡乱地用一根布条束在脑后,露出脖颈处一道狰狞的、蜈蚣似的陈旧疤痕。侧脸轮廓依稀可见昔日的硬朗,却被岁月的风霜与一种深沉的颓废彻底掩盖。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味、尘土、草药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孤寂与戾气的气息。
他仿佛对破门而入的阿侬毫无所觉,依旧专注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柄长剑的鲨鱼皮剑鞘,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那是世间唯一值得他关注的事物。
阿侬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看着他邋遢落魄的模样,看着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态度,心中百感交集,酸楚、愧疚、悔恨、以及一丝残留的、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愫,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她再也支撑不住,泪水决堤而下,声音破碎不堪:“是……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是我懦弱,是我负了你……可孩子是无辜的!智高他是你的……”
“闭嘴!”那邋遢男子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而冰冷,如同冰锥刺入骨髓,“过去的事,休要再提!我与你,与那峒寨,早已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他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被岁月与风霜深刻雕琢过的脸庞。面色黝黑,皱纹遍布,唯有一双眼睛,深陷在眉骨之下,却亮得惊人,如同两颗被埋在灰烬中的寒星,锐利、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唯有历经无数生死与背叛后沉淀下来的死寂与漠然。
阿侬被他眼中那彻骨的寒意冻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想到儿子身陷囹圄,生死未卜,她猛地又扑上前几步,哀声道:“好!不提过往!只求你……求你救他一次!就看在他身上流着……流着勇武之血的份上!你是这天下唯一能从那崔皓月手中救出他的人了!求你!”
她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倒在了冰冷粗糙的石地上,仰起泪痕斑驳的脸,望着那如同岩石般冷漠的男人:“只要你救他出来,我阿侬……愿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哪怕你要我的命!”
石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窗外呼啸的风声。
邋遢男子依旧面无表情,目光从阿侬跪地哀求的脸上缓缓移开,重新落回手中的长剑上。他手指摩挲着剑鞘上那早已磨得光滑的铜饰,良久,良久。
终于,他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叹息。那叹息中,似乎蕴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低矮的石屋内投下巨大的阴影,几乎将跪地的阿侬完全笼罩。他拿起那柄长剑,手指轻轻一按绷簧。
“噌——!”
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剑鸣骤然响起,打破了死寂!一道冰冷的寒光自鞘中流淌而出,映亮了男子那双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仿佛有火焰在冰层下燃烧的眸子!
剑身狭长,略带弧度,锋刃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青色,剑脊之上,隐约可见细密如云纹的锻造痕迹,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地点。”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与冰冷,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阿侬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急忙道:“望乡堡通往邕州州衙的官道!蒙力刚擒住他不久,定会押往州衙大牢!此刻应在路上!”
邋遢男子不再多言,还剑入鞘,将长剑随意地插在腰间的草绳束带上。他甚至没有多看阿侬一眼,径直迈步,与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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