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西出阳关有故人(1 / 5)
太湖南岸的山坳静谧得只剩下风声与远处湖水的轻响。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勉强驱散了地底带来的阴寒,却驱不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迷雾。那自称名叫\"柳七娘\"的女子所透露的信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众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余波阵阵,难以平息。
\"龙脉\"、\"国运\"、\"前朝秘辛\"......这些词汇的重量,远超之前遭遇的江湖追杀和帮派恩怨。陈文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嘴里反复念叨着\"礼崩乐坏,国之将亡\"之类的圣贤之言,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显然被这牵扯天下气运的秘闻吓得不轻。赵莽虽不太明白其中关窍,但也从众人的反应中知道事情极大,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圆,握着刀柄的手心满是汗水,粗壮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小栓子似懂非懂,只是下意识地紧紧靠着徐逸风的衣角,觉得只有先生身边最安全。王五默默地包扎着肩头的伤,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眼神却格外凝重,不时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随时会有敌人从阴影中扑出。
徐逸风负手而立,远眺着烟波浩渺的太湖水面。阳光在湖面上碎成万千金鳞,随波荡漾,但他的目光却仿佛已穿越千山万水,投向了那遥远而神秘的西北之地。柳七娘的话语,与他所知的一些家族零碎记载、与赫连部不遗余力的追索、甚至与黑水城那超越时代的星槎碎片,隐隐勾勒出一条模糊却令人心惊的脉络。这些看似不相干的线索,正在一点点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更加深远、更加危险的真相。
\"渊府\"守护的,或许从来就不仅仅是几件古物秘宝,而是更深层、更关乎根本的东西。而赫连部所求,其志恐不在小。徐逸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星槎碎片,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
\"徐......徐先生,\"柳七娘挣扎着站起身,脸色因失血和虚弱依旧苍白如雪,但眼神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所言句句属实,此乃我先父以性命换来的消息。祁连之行,凶险异常,九死一生,但若那信物真如先父所言,关乎社稷苍生,则绝不能落入赫连部或类似奸人之手。\"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虽力薄,愿效犬马之劳,只求......只求将来若有可能,助我查清当年'巡风垛'覆灭真相,告慰先父在天之灵!\"她说着,便要屈膝行礼,身形踉跄,显是虚弱至极。
徐逸风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她下拜的身形:\"柳姑娘不必如此。此事既牵涉如此之广,已非一人一家之事。我等西行,本为避祸,如今看来,亦是循线而入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前路艰险,远超太湖之困,生死难料。诸位若有人欲另谋他路,徐某绝不相强,并会奉上盘缠,助各位安然离去。\"
赵莽第一个嚷嚷起来,声若洪钟:\"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俺老赵跟定您了!管他龙潭虎穴,刀山火海,闯他娘的就是!正好会会那帮赫连龟孙,给阿贵报仇!\"他提及在黑水城牺牲的同伴,眼圈微微发红,粗犷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握着刀柄的手又紧了几分。
王五沉声道,语气坚定:\"王五这条命是爷捡回来的,自当追随到底。刀山火海,绝不退缩。\"他简短的话语中透着钢铁般的意志。
陈文哆嗦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摇摇欲坠的破眼镜,颤声道:\"晚生......晚生虽手无缚鸡之力,然......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等关乎国运气数之事,岂能......岂能置身事外?愿随先生前往,虽死......虽死......\"他\"虽死\"了半天,也没说出\"无憾\"二字,显然怕得要死,脸色发青,但读书人的那点气节和忧国忧民之心终究占了上风。
小栓子也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徐逸风的衣袍:\"先生,我也去!我不怕!\"童稚的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决。
徐逸风看着眼前这一群因各种原因聚集在一起、背景各异却不得不共同面对未知险境的同伴,心中微叹,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点了点头,声音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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