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归途漫漫生趣谈(3 / 4)
象。或许其中就藏有与这种文字或符号体系相关的孤本、残卷、或是前辈学者的考据笔记,只是平日无人留意,亦未可知。回到府上,倒是可以好好请教一下蔡公。”
蔡若兮不疑有他,只觉得徐逸风思虑周全,欣然点头赞同:“父亲确实于此道极为热衷,常以收集天下奇书为乐。回去后定要请他一同参详,他若是知道我们得了这等古物,定然欣喜非常。”她完全沉浸在破解谜题的期待中,丝毫没有察觉徐逸风那平静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探究光芒。
休整完毕,众人再次启程。官道渐渐变得繁忙了些,偶尔能遇到零星的商旅驼队、策马传递军情的驿卒、或是拖家带口前往屯垦之地的移民。他们这一伙人组合奇特——一个气度不凡却衣衫破损的年轻先生,一个明显是大家闺秀却风尘仆仆的女子,一个虎背熊腰、带着伤、眼神凶悍的护卫,还有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半大孩子,无不引得路人投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有一回,迎面遇上一个赶着两头小毛驴、摇头晃脑唱着酸曲儿的货郎。那货郎车上插着些拨浪鼓、泥娃娃之类的小玩意,一看便是走乡串户的。货郎瞧见蔡若兮虽然鬓发微乱、裙裾沾尘,却难掩其清丽容貌和出众气质,忍不住多瞄了几眼,嘴里哼唱的下流小调也更加露骨起来,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
赵莽当下眉头倒竖,铜铃般的眼睛一瞪,就要上前教训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却被身旁的徐逸风轻轻按住了手臂。
徐逸风上前两步,对着那有些愕然的货郎从容一拱手,脸上甚至还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位大哥,曲调听着耳熟,可是从《西北花儿·下四川》的调子里化出来的?韵味是有了,只是这第三句末尾的转音,若是再往上挑高半分,气息再绵长些,那股子求而不得的酸涩味道,可就更是十足了。”
那货郎顿时愣住了,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徐逸风。他走南闯北,见过各种人,却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是落难书生般的年轻人,居然是个懂行的!而且一听就点出了他师承的野路子和其中的关窍。他那点轻薄心思瞬间被这专业的点评浇灭,脸上阵红阵白,讪讪地干笑了两声,胡乱拱了拱手:“哎呦!公子…公子好耳力!好耳力!俺这就是胡唱…胡唱…野路子,登不得大雅之堂,让您…您几位见笑了,见笑了……”说罢,像是怕徐逸风再说出什么来,赶紧抽了毛驴屁股几下,低着头急匆匆地赶路溜了,连头都不敢回。
蔡若兮在一旁看得分明,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美眸,看向徐逸风:“徐先生竟连这西北乡野的民谣小调也如此精通?”
徐逸风神色自若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算不得精通,早年游历四方时,恰好在秦陇一带盘桓过些时日,听得多了,耳濡目染,便能品出些粗浅的门道。艺术之道,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其情感内核与表达技巧,大抵总有相通之处。”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暗想:当年为了混进西北一个传承古老、戒备森严的秘密堂口查探消息,可是实打实地跟着一位老艺人风餐露宿,学了整整三个月的花儿,嗓子都快吼哑了才勉强过关。
蔡若兮听他说得在理,眼中不禁又添了几分欣赏与好奇,只觉得这位徐先生愈发深不可测,仿佛无所不能,又处处透着神秘。
如此又行进了数日,周遭的环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宜居起来。单调的戈壁滩逐渐被大片的农田取代,虽然作物长得稀稀拉拉,但终究是生命的颜色。村庄的出现也变得频繁,虽然大多仍是土坯房,但也有了鸡鸣狗吠,有了炊烟袅袅。官道旁甚至开始出现专做行商生意的客栈和酒肆,挑出的布幌子上写着“安寓客商”、“清水羊肉”等字样。
众人的心情也如同这环境一般,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活络。终于能从死亡的阴影和极度的疲惫中挣脱出来,开始像“人”一样生活。
这一日晚间,他们投宿在一家看起来颇为干净整齐的客栈“悦来居”。虽然设施依旧简陋,但能睡在干燥松软的床铺上,盖上虽然粗糙却带着阳光味道的被褥,吃到热腾腾、油汪汪的羊肉汤饼和炒得喷香的野蔌,甚至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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