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流汹涌（2 / 3）

土地里烂掉的穷知青，不仅回来了，竟然还敢当众给他难堪？而且，看他那天的穿着和气色，似乎真的“混得不错”？

一种混合着嫉妒、不屑和强烈危机感的恶毒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他绝不允许这个失败者再次靠近苏晨，更不允许这个蝼蚁一样的东西，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尤其是，他不能让肖霄有足够的力量和资本，来挑战自己的地位和权威！

必须在他羽翼未丰之时，就把他彻底踩死！就像当年轻易截获那些信件、散布谣言一样！

他打发走了那个谄媚的厂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点燃一支“中华”烟，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眼神变得冰冷而算计。

利用职权和人脉给这种个体户设置障碍，对他这个位置的干部来说，并非难事。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只需一个暗示，一个电话，自然有人会去“秉公办理”。

他首先想到的是税务。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意，最怕的就是查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是税务局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科长。

“老刘啊，我国平。最近忙不忙？……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啊，最近市场上有些个体户，活动挺猖獗的嘛，卖些来路不明的电器什么的，偷税漏税现象很严重啊！群众有反映，影响很不好！你们是不是该加强一下监管力度？尤其是对那些没有固定营业场所、流动性大的，要重点关照一下嘛……对，要维护正常的市场经济秩序嘛！”

电话那头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应承。

挂了电话，陈国平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这只是开胃小菜。

接着，他又拨通了工商局一个朋友的电话，内容大同小异，强调要“严厉打击投机倒把，保护国营经济”。

最后，他沉吟片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很少动用的号码。那是混迹在虹口区一带的一个“社会人”，早年欠过陈国平一个大人情。

“阿强啊，是我……有桩小事，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帮我‘关照’一下两个人……”他压低声音，说出了肖霄和李卫东的名字以及大致的活动范围，“手段……‘文明’点，别弄出大事。主要是给他们添点堵，让他们做不成生意，明白吗？让他们知道，上海滩不是那么好混的。”

几条无形的线，从这间宽敞舒适的办公室悄然发出，织成一张恶意的网，悄无声息地撒向了正在商海中奋力搏杀的肖霄和李卫东。

风暴来临前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肖霄和李卫东刚在十六铺码头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里，与一个来自温州的批发商谈妥了一笔较大的录音机订单，收了定金，心情不错。两人正准备离开，仓库破旧的大门突然被人“哐当”一声推开。

三个穿着深蓝色制服、戴着红袖章的人走了进来，脸色严肃，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眼镜、表情刻板的中年男人。 “我们是税务局和工商局联合稽查队的！”中年男人亮了一下证件，目光锐利地扫过略显空旷的仓库和肖霄二人，“有人举报这里涉嫌非法经营和偷漏税款！请你们配合检查！”

肖霄的心猛地一沉，李卫东的脸色也瞬间变了。这个仓库他们刚租下不久，极其隐蔽，怎么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就是临时在这里放点东西……”肖霄上前一步，尽量保持镇定，递上香烟。

“临时放点东西？”中年男人推开他的烟，冷笑一声，指着角落里还没来得及运走的几箱电子表和几台样品录音机，“这些是什么？有发票吗？有完税证明吗？经营许可证呢？”

一连串的问题，咄咄逼人。肖霄和李卫东哑口无言。他们做这种生意，哪来的正规发票和许可证？

“没有？那就是无照经营，偷税漏税！”中年男人一挥手，“把这些东西统统查封扣押！带走！回去接受调查！”

身后两人立刻上前，就要贴封条。

李卫东急了，想要阻拦：“哎！你们讲不讲道理……”

“卫东！”肖霄低喝一声，用力拉住了他。他看出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