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釜底薪,暗潮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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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内的肃杀之气,并未因处决了几个散布谣言的士卒而消散,反而像暴雨前的闷热,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信任一旦被撕开裂口,便难以轻易弥合。士卒们依旧操练,工匠依旧打铁,但彼此间的眼神交换,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警惕。

楚骁对此心知肚明。赵元庚的“惊蛰”毒计,目的本就不是靠几句流言扳倒他,而是要在这铁板一块的玉门关内,种下猜忌的毒菌,让它慢慢腐蚀军心,等待某个关键时刻的爆发。

他依旧每日巡城,神色如常,甚至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看似随意的走动。他会突然出现在某个炊事班,拿起刚蒸好的馍馍啃一口,点评咸淡;会蹲在校场边,看新兵笨拙地练习劈砍,随口指点几句;甚至会钻进工匠坊,对着新打造的弩机零件皱眉琢磨半天。

这种看似不着调的“亲民”,却像一种无声的宣告和震慑。将军在看着,一切尽在掌握。

暗地里的清查也从未停止。夜不收的目光不再只盯着关外,也开始严密监控关内所有可疑的接触和异动。那两名失踪文吏的画像被下发至每一个哨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对手显然也极其老辣。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断得干干净净,仿佛那场谣言风波只是几个宵小之辈的临时起意。

“水底下的石头,不踢到,不会自己露出来。”楚骁对王校尉和胡彪道,“赵元庚的人,比我们想的更能藏。不急,他们有耐心,老子更有。”

他目光扫过地图,点向几个刚刚“归化”、纳入管辖的狄人小部落和边陲小镇:“这些新来的地方,鱼龙混杂,最容易藏污纳垢。加派人手,明里是帮他们维持秩序,发展生产,暗里给老子盯紧了,特别是和外界有来往的商队、旅人。”

“是!”

京城。新朝初立,万象并未更新。

皇宫大内,血腥味似乎已被浓郁的龙涎香掩盖,但那种无形的压抑感,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沉重。朝堂之上,永初帝赵元庚高踞龙椅,接受着百官程式化的朝拜,但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总能精准地捕捉到那些隐藏在恭敬面具下的恐惧、谄媚,以及更深处的不服与怨恨。

退朝之后,御书房内。赵元庚屏退左右,只留吴用一人。

他脸上朝堂上的威严尽数褪去,只剩下阴鸷与不耐:“西北那边,就没什么好消息吗?楚骁杀了几个小卒子,就把风波平息了?朕的‘惊蛰’,就这点效用?”

吴用躬身,小心翼翼道:“陛下息怒。楚骁反应迅速,手段酷烈,暂时压住了局面实属正常。‘惊蛰’之策,本意也非立竿见影,而是播下种子,待时而动。如今楚骁内部必然已是惊弓之鸟,彼此猜忌,只需再有一两个契机,必生内乱。”

“契机?还要等什么契机?”赵元庚烦躁地踱步,“朕已登基,名分大义在手!难道真要等楚骁羽翼丰满,提兵东向来‘清君侧’吗?”

“陛下,楚骁虽悍,然其根基浅薄,全赖其个人威望与玉门关天险。若能断其根基,毁其威望,则其军必不战自溃。”吴用眼中闪着冷光,“臣有一计,或可加速此过程。”

“讲。”

“楚骁之所以能收拢流民,稳住边陲,所恃者,无非二物:一曰粮,二曰信。”吴用分析道,“其粮草多赖缴获与我朝……与前朝输送,以及周边搜刮。其信,则在于其战无不胜之威与‘保境安民’之名。”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军暂不宜大举征伐,然可行釜底抽薪之策。其一,可密令与西北接壤之州郡,严禁一粒粮食、一斤铁料流入玉门关地界,违者以资敌论处!其二,可遣死士,伪装成溃兵或流民,潜入其新占之狄人部落与边镇,伺机煽动叛乱,或制造几起‘屠村’、‘虐杀归化狄人’之事,嫁祸于楚骁军卒,彻底败坏其名声,令其内外交困,人心尽失!”

赵元庚停下脚步,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此计甚毒。然边州州牧、将领,未必肯听令行事。”

吴用阴冷一笑:“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肯听令的,许以高官厚禄。不肯听令的……陛下初登大宝,正需杀鸡儆猴,整顿纲纪。或调离,或问罪,换上‘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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