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被劫(2 / 3)
着车子,感觉比平日快了许多。
敏河到青石三十里,还算平整的官道在永昶眼里再熟悉不过,至于靠路边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喜欢站在路边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也了然于胸,这条自小常走的路多少年了依然这样,唯一不同的感觉就是似乎比小时候窄了,来回的时间似乎快了,不再像小时候坐在马车上那么漫长难熬。
王家庄属于青石,过了王家庄往西六里地没有村子,路两旁全是平整整的庄稼地,暗夜里一片寂静。因为发生过零星的断路事件,这段路成了不太平的代名词,提起这段路颇有闻之色变的恐惧。永昶来回无数次,一次也没碰到传说中的断路,是以,他从不将那些传闻放在心上,三年前杨团长的那次清乡让山南的马子元气大伤,世道得以太平了许多,偶尔零星的盗抢事件也因没发生人身伤亡而变得无足轻重,山南进入了少有的太平时期。
一口气蹬了十几里地,过王家庄的时候永昶的心劲就松了不少,三十来里地骑了过半,他有理由把心力放松,因为接下来的一路都是下坡。拐过一个叫苹果园的地不远,永昶看到两个人影在路边慢腾腾地走着,像是赶夜路的人。永昶没在意,这种情况往常也有,虽说世道不那么太平,做小买卖赶夜路的人总是零星不断,日子再艰难,总要活下去不是。
永昶自小没怎么受苦,穷人家的日子他倒是见识过,村里最穷的老侯家,一大家人没有一条完整的裤子,男孩子都十来岁了还光着腚到处跑。母亲说,穷人喜欢夏天,当初他还不甚理解,待到大了,他才明白母亲话的含义。穷人确实喜欢夏天,不光吃食丰富,生瓜梨枣逮住就咬,肚子容易填饱,困了随处可以睡,青石板上,大桥头都可以对付一夜,一到冬天可就犯愁了,哪里都冷,所以苗家的土窑成了一帮穷人的好去处,一天到晚挤满了人,甚至有人干脆抱捆麦瓤往地上一铺就睡在了里面,还美滋滋地说这叫猫冬。
冬天烧过的窑确实暖和,加之半埋在地下,比一般生过火的屋子还要暖和许多。逢到烧窑,他们无处可去,干脆帮着窑匠一起烧窑,围着热烘烘的窑口侃着大山,全然忘记了冬日的寒冷。勤快的一些人还会额外得到窑匠的一些赏赐,几粒未去皮的花生米,甚至几口烧酒。一窑火烧完,出了窑货,下一窑怎么着也得七八天之后。空下来的窑里立马挤满了人,也不顾飘舞的灰烬怎么像蝙蝠一样盘旋在头顶了,大家靠着热乎乎的窑壁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相比夏天的热,冬天的温暖更令人滋生满足。
就在永昶将要骑过那两个路人时,其中一个突然出脚,结结实实蹬在了永昶的车轱辘上。永昶一个不及防,被蹬倒在地。还没等永昶从地上爬起来,一根棍子就打在了头上,永昶就觉得头一懵,随即不知道什么了。
永昶闭上眼之前,就听到一句叫你能,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周尽是无边的黑暗,脚下尽是无底的黑洞,冷风嗖嗖地在耳边掠过,永昶耳清目明,却依然阻止不了快速下坠的速度,更抓不住一丝坚实的物件。永昶大声呼喊着,赶紧来人救救我。可是,他喊不出声,那声音像是憋在胸膛里,闷闷地声音只有自己听到。永昶恐惧极了,也无可奈何。胸口也是气血翻涌,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永昶啊啊叫着,身体却不听摆布地往无底的深渊下坠,下坠……
啊,一口气从胸口涌上喉头,身体也停止了下坠,那种恐惧的感觉随即消退,心口好受了许多,睁开眼一看,夜空宁静深远,一颗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永昶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躺在地上,他左右扭了一下头,贴着脸皮远去的路像一条长河伸向无边的黑暗。定定神,永昶才想起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被断路了。想起断路,他挣扎着爬起来看,胯下的洋车子不见了,周遭一个人都没有,那两个人早已无影无踪。永昶恼坏了,心疼起那辆崭新的花了二百五十块大洋买来的洋车子。谁知道不恼还没事,一恼起来头痛欲裂,这才想起伸手摸摸,黏糊糊的一手,放到眼前看,手掌里一片深黑,不用想,必定是血。永昶愣了一下,撕了半截袖子包住了流血的头,同时心里发狠,逮住那俩断路的非得狠揍一顿不可。待脑子清醒下来,永昶得出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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