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回娘家(2 / 3)
p> 在东家的再三劝说下,憨柱女人动了回家的心念。可是前思后想,又有诸多的不便,三百多里地的路程就令她望而生畏,遑论一路上的花销了。她一个人走显然不现实,儿子大满,男人憨柱也不会同意,时局不稳,这年月谁都不敢保证一路上太平无事。外边不如家里,路上的事谁也说不清,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也是憨柱的女人拿不定主意的主要原因,毕竟那么远,不像赶集那么简单。
憨柱对于女人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可一听说她想回娘家看看,立刻面露不悦,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又忘了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憨柱的愤恨更多的是继承了女人当初的愤恨,可是他不知道,历经三十年的岁月,女人当初的愤恨已经消磨殆尽,就像冬日的晨雾,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消散了。总归爹娘生养了她,这可是天大的恩,俗语说,老天无错,爹娘无错,再说,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爹,三十年过去了,再记恨自己的亲爹说不过去了。
既然女人决定了,憨柱就不再多说一句话。这么多年,一家人已经养成了她拿主意的习惯,饶是大满不情愿,却也不敢多说一个不字。别人家信奉的女人当家墙倒屋塌在憨柱家根本不存在,尤其是憨柱,早已习惯了不操心的日子,只管一心一意把日子过好,哪块地适宜种什么,长什么,憨柱门清,自己适宜干什么,不适宜干什么,憨柱更是门清,何况女人识文断字,只这一点,憨柱就自惭形秽,自觉矮了一截,是以,他乐于这种不操心的日子,当然更不在乎当家不当家。
东家苗褚氏答应憨柱的女人,由大满陪同她回一趟娘家,脚力就是棚里那头温顺的花驴。路途遥远,单凭憨柱女人那两只小脚,单趟就是个问题,遑论半月之内打个来回了。去吧,也算了番心事,顺便也让大满认认姥娘门,长这么大他一次还没去过呢,连姥娘门回门朝哪都不知道。
憨柱的女人临行前苗褚氏送了一袋子花生半袋子红枣让带着,她的意思这么多年没回去,见了娘家人总不能空着手。其实憨柱的女人为此没少费心思,无奈家里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犹豫半天,除了路上的吃食,她决定空着手去,也倒省心,大不了到附近的镇子买些也不迟。如今看东家送了这么多东西,一家人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憨柱的女人眼里噙着泪珠,一方面感动东家的情谊,一方面又有些不舍,一来一去要大半个月,这还是理想的状态,若是有个意外,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看憨柱女人要掉泪的样子,苗褚氏也忍不住拭了拭眼角的泪,然后努力对她展颜一笑,去吧,快去快回,我还等着你给我孙子缝褯子呢。憨柱女人知道此刻不宜过于悲伤,毕竟回娘家是喜事一桩,何况有二五壮实的儿子跟着,大可不必把行程想的过于糟糕,再说,娘俩身上都没带多少银钱,短路的也不会拣没有油水的下手,犯不上。
大满扶着母亲上了驴背,冲送行的人一笑,又拍拍腰,放心,有这个呢。众人才看到,大满的褂子下一个尖刀状的东西。众人会心一笑,感情大满早有准备,有一件防身的家伙在手,凭大满的身个,单个单的马子定会掂量一番。虽说一路上水路居多,旱路少之又少,但据说水路也不太平,许多坏人打着漕帮的名义行着拦路打劫的勾当,敏河那段的河面上偶尔有飘着的浮尸就是证据。
自母亲决定回一趟娘家后,大满就暗暗做了准备,路上的吃住倒不需担心,打尖住店都可解决,怕就怕断路的马子,三百多里的行程谁也不敢保证一路顺风顺水。据母亲回忆,一路上他们路一程水一程,从敏河上的岸,问过永昶,永昶虽然没去过那个叫清江浦的地方,但也是依照他理解的地理知识给指了路。若是走水路,顺着运河一直往南,不上陆地差不多就能直达清江浦。
苗褚氏笑笑,别谝能,照顾好你娘,否则回来不让你上窑了。
梅兰三个月的身子很显了,每周三十里路的颠簸颇令永昶担心。大舅家的马车不是每个周末都有空闲,逢到马车去了乡下收粮,永昶只好跟梅兰步行回苗家庄。步行三十来里地,对于年轻的他们自不在话下,可自从梅兰有了身孕,再走三十多里地就力不从心了。也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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