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年关(2 / 3)
,至少在持家方面,不输一般女人。这就够了,一个庄户人,还想什么,想多了都是大逆不道。丑妻薄地破棉袄,父亲活着时经常当着他和孩子的面讲一些老掉牙的故事,说是故事,言传身教皆在内里,无非是一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的伦理,郭修谋也一直秉承着这个传统,可是,从内心里,郭修谋又是鄙视那些所谓的传统,因为,好多看似颇有道理的事体,已经严重不符合当下的日常。
我看肇庆家的想儿媳妇想迷了,出什么幺蛾子,说谁给她说个儿子就给谁一头牲口,啧啧,真大方。女人边纫针边说,灯光昏暗,她纫了好一会才纫进去,随即嘟囔着眼花了,纫个针费老半天。
郭修谋没有接女人的话头,他知道,一旦接起来就会没完,她能从苗家扯到自家,能从眼花扯到老母猪下崽,万全之计,就是不理。多年的居家经验告诉他,不想生气的唯一办法就是装聋作哑,跟女人治气,犯不上,什么好处没有,还气的难受,何必呢。
女人的话不予回应,但这不耽误他的思维没放在那上面。是不是老戏看多了,时兴起过去悬赏招亲的那一套来了。说实话,对于苗褚氏的许多做派郭修谋甚是欣赏,毕竟,偌大的苗家庄,女人能有苗褚氏这个魄力的绝无仅有。可是,对于苗褚氏悬赏一事,郭修谋觉得有些儿戏了,姻缘一事,哪是一头毛驴或者一头大牲口就能决定的,还不是看风脉,看祖上的荫庇,看个人的造化,当然,花钱买个女人很是简单,几块大洋的事,但过日子人家,总还是希望明媒正娶,那样,至少在相亲面前能抬起头来,哪像苗褚氏,乱拾头。
这娘们。郭修谋再次呷口茶,她以为拾篮子就是菜呢。
对于母亲的行为,永昶颇为无奈,这个悬赏的招数,在永昶看来俗气又老套,难道自己竟然这么不堪,还要凭一头驴或者一头牛来换回个女人,永昶觉得不至于此。为了自己的名声和自家声誉,永昶决定劝阻母亲终止在他看来不切实际的行为。谁知苗褚氏对于儿子的劝阻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你小,你不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别说一头毛驴,就是一头牤牛我都舍得,你不急,我可急了。对于母亲的一套说辞,永昶无法辩驳,可也无法赞同,又是表态又是自我鼓励,说,你等着吧,我早晚给你找个儿媳妇回来,省的你整天托这个求那个的。
苗褚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震惊于儿子的一番言论,她没有为儿子隐藏的指责生气,而是赞许地点点头,说那感情好,问题是你什么时候能够给我领来个儿媳妇,可不能等我老得走不动了,我可不想等那么久,我还想趁着年轻抱大孙子呢。
永昶挠挠头,这个问题委实难以回答,什么时候,只有天知道。
永昶沉浸在即将当教员的兴奋中,根本不知道母亲退亲一事。当教员不是永昶最初的理想,没有更好的工作,退而求其次,教员也是个不错的职业,总比窝在苗家庄做个土财主要强。刚上小学的时候,永昶的理想是当个兵士,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从官道上驶过。自此后,当兵的念头在永昶的心头驻扎了好几年,并在若干个梦里,温习了那种威风凛凛,可是令他沮丧的是,他会经常骑着高头大马找地方撒尿,好不容易找个没人的地方掏出鸡鸡尿了,谁知道一泡尿还未尿完,屁股下一阵温热,迷糊中才知道尿在了床上,所谓骑着高头大马的感觉其实是个普通的梦。
永昶想当兵士的念头截止在十岁那年一个深秋的傍晚。他跟着母亲走姥娘家,站在运河边,及至年长,永昶的理想变了又变,高中毕业,永昶才发现当初的理想甚是可笑,时逢乱世,理想就像个金元宝那么稀罕了。
二十三小年,祭过灶王爷,苗褚氏开始招呼憨柱一家人入座。按照往年规矩,东家辞谢长工,顺带着把一年的工钱结清。今年相比往年又多了一项,大满的工钱。按照当初的约定,大满代替东家经管窑厂不算工钱,可苗褚氏觉得不合适,哪有白手拿鱼的道理,决定按照当初许诺的,四六分成,大满四,自家六。
酒席是苗褚氏和憨柱女人共同操办的,六大碗。大满的女人生了个儿子,抽不出空帮助,来回传菜的活落到永昶身上。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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