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观香(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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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藏着掖着强,我去给女方说,强扭的瓜不甜,让他们再找。三黑子临出门前又念叨,原以为能吃上一顿大席呢,屁了,看来媒人还真不是好当的。褚亚青苦笑着看着三黑子,心里愈加觉得对不住他了。

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过生辰八字,五行不克,苗家的永昶亲事算是定了。传启之前,苗褚氏谋划了一番,决定大大操办一场,也算冲一冲近年来的诸多晦气。掰着指头算算,也是十八年来唯一的一件喜事,焉有不大办之理。说大办,其实也只是办了四桌酒席。在苗家庄,传启有如此规模的酒席永昶是第一个,毕竟这是光出不进的赔本买卖,一般人家实在有心无力。

这么办,当然,苗褚氏还有提振家威的意思。自打她进了苗家庄,除了生下永昶那件喜事之外,她经手的除了丧事就没有别的了。先是第一个孩子夭折,接着公公死了,公公死后婆婆死,婆婆死后男人死,再加上中途停止的迁坟,算一算,除了丧事一件喜事都没有。仅有的一件喜事,把陪嫁的丫鬟花妮给嫁了,获取了不少的好名声,结果两年不到,又给奔了丧。

一帮执喜的再次被请到苗家,坐在阴凉的堂屋里,各个人的心思都有了不同的变化,许多人不由地感慨,苗家的运势要翻篇了。其中经历了苗家几次丧事的郭修谋的感慨尤甚,他发觉,如今的苗家不单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当初苗肇庆在世时的丧气,就连空气中都带着甜丝丝的喜庆味了。

老秀才执笔,娟秀工整的通书写得格外喜庆。相隔一年不到,此刻,老秀才的心情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作为苗家的长辈,年过一甲子的他见证了本家的荣衰,永昶的传启,他更有理由高兴,毕竟,有着两家有着相同的血脉。

三大脚出人头地了一回。同样的说媒,苗家的报酬就优厚了很多。当苗褚氏把一块崭新的洋布放到她怀里的时候,三大脚立马头重脚轻了。虽说市面上的洋布不少,可真正买起洋布的却寥寥无几,多数人家还是穿着自制的老土布,苗家一出手就是一块洋布,这在三大脚说媒的历史上还是破天荒头一次。捧着洋布回家的路上,三大脚特意多绕了一圈,逢人边说,苗家给的,那份炫耀的表情比捡了狗头金还舒展。

永昶刚从女方家回来,就被母亲拉到一边,迫不及待地问女方长相如何,个头高矮。永昶红着脸,把女方的长相说给了母亲听。苗褚氏听了永昶亲口所说和先前三大脚的描述相差无几,兴奋地连连说好。在她的固有观念里,儿子的媳妇至少要脸蛋有脸蛋,要身高有身高,否则也不配不起自家的儿子和自家富足的家境。

苗家的席地延续了以往的风格,大鱼大肉,实头尖碗。在苗褚氏的想法里,这是她经手的第一件喜事,没有理由不为儿子的亲事起一个好头。至于花销,她根本不多考虑,反正就这一个儿子,大洋不往他身上花难道还想搁长毛不成。

作为娘家人的褚亚青,承包了外甥传启的烟酒花销。他豪气地站在堂前的首座上,举着满满的酒盅说,这是我大外甥的喜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牛眼酒盅见了底。再次倒满之后,他以大客的身份表达了对众人的感谢,并再次表态,拜堂的喜酒还是和众位一起,一醉方休。

苗家的排场再次让郭修谋眼气。别人都在为一个铜板两个铜板算计着时,她苗家竟然摆下不次于正席的席地,而且全部的干碗实头,若是放在会过的人家,那四桌定能再均出三桌来。

郭修谋醉的一塌糊涂,被女人嘟囔着放倒在床上的时候,他脑海里却闪出一个问题,明明在苗肇庆的棺材头放了钉子,咋就不管用了呢。这个招数是年轻时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由他不信。何况又在执事狗剩老爷丧礼的时候见证了因为使坏,跟狗剩一家大打出手的长腿一家。长腿当时的路数就是在狗剩老爷的陵地埋了一泡狗屎,比放钉子的招数毒辣程度稍逊。

按照苗褚氏的打算,男人的周年一罢就给永昶把新媳妇娶进家。不曾想霜降过后的第二日,邻居大春的媳妇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永昶未过门的媳妇病了,一直瞒着这边,村里有人个把月没见到她出门了,汤药渣子天天倒了一地,据说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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